第一百七十五章 蘭蕙[第2頁/共3頁]

倉促中，她看清他眼底裡透出灼灼的光焰，正凝睇她，一股不容分辯的霸道氣儘顯，更透出幾分對她率性迴避的責怪。彷彿她已是他的老婆，彷彿就應當夫為妻綱，彷彿在他麵前，此事不容置喙她須得從命。

或是她言語莽撞，方春旎麵色一白，旋即赤紅，倏然起家做出些嗔惱之色，流熏噗嗤一笑拉住她坐回原處道：“好嫂嫂，算我說錯了話。給你陪不是了。”

流熏天然曉得她說得是甚麼，羞怯道：“不過祖母提了一句，也冇當真。”

“公然不依？是內心不依，還是口裡不依？還是心口不一？”春旎連續串的排揎，流熏更是同她推搡鬨去一團。

她心頭微微震驚。現在的表兄剛毅的神采，和順中反透出幾分令人寒意徹骨的沉穩沉著。

府庫是府宅後院的寶緒閣，三層高的樓台，鵠立在暮色煙雨中。

春旎平心靜氣了半晌，才悄聲說：“聽母親說，世子妃表嫂的病，有些蹊蹺呢。”

方春旎拉住她的手，同她並排坐下，如個長姐般體貼腸打量她，凝睇她的眸子問：“你果然喜好玨表兄嗎？且不說齊大非偶。家母一向在擔憂，玨表兄行伍中的將帥，為國戍邊浴血黃沙是免不了的，熏兒，你明白嗎？忽見街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若你遠嫁，家中報酬你掛念。若你留在都城，你莫非不擔憂他？不幸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你，但是想妥了？”

黑黢黢的夜裡隻要雨聲，未幾時，廊彆傳來一個嬌柔的聲音：“黃芪，如何這麼毛粗糙糙的，風吹滅了燈，還不速速尋火鐮去點上？”

流熏羞惱地去捶她，二人嬉笑了追逐而去，彷彿回到了兒時，隻要半夜無人時才氣不顧禮節身份的縱情打趣。

這聲音，是春旎姐姐，那清潤的聲音緩緩靠近。

“蹊蹺？”流熏不解地問。

鬨了半晌，春旎定定神掠一把疏鬆的髮髻當真道：“女大當嫁，我天然該恭喜mm纔是。平心而論，玨表兄論家世論才調都是人中俊彥，隻是……”她遊移的望一眼流熏，深深抿抿唇說，“熏兒你要三思，畢生大事不成兒戲。三個月前吃醉酒，你還偎在我懷裡講，此生當代定要尋個一心一意愛你伴你形影不離的俏郎君，不求繁華繁華，隻要平生廝守，相濡以沫。如何這才幾日，便又轉了情意？”

流熏一驚，就見星星燈火移來，幾名丫環簇擁下，表姐方春旎已款款而至。

“咳，”一聲咳嗽，流熏頃刻大驚，景玨也慌得放手，流熏藉機推開她撲去身邊的廊柱上，大口喘氣，尋名譽去。

她說罷眸光又在景玨麵上掠過，帶了幾分猜疑。流熏心想不妙，或是春旎姐姐看到了剛纔玨表兄對她的靠近，內心更是惶然，一顆心突突的跳個不定，麵上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