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方春旎之死[第1頁/共4頁]

悲情似火焰積儲心頭，隨時要噴發。她的眼通紅，耳聽悲傷欲絕的哭聲此起彼伏。

他的麵色慘白，唯有唇角牽動顫抖。

景璞踱步過來，那腳步聲沉穩，一步步似踏在民氣頭。

身子垂垂的冰冷，麵遠風景支離破裂。北風拂過她的身軀，籠住呼吸。

皇上殯天那一日，漫天大雪，紛繁揚揚的大雪將內宮妝點做冰雪琉璃的天下，似為大行天子披麻帶孝。

她是水溝中一葉殘荷，何如風雨，隻承朝露，她為了查清家門滅門血案，為了被趙王拿捏在手上的她的把柄，不得不對趙王的騙局就範，強打精力笑迎了君王，去做那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懦夫。

“公然是個有剛性的女子。”端貴妃讚道。

“旎妹，向前看，疇昔的，就疇昔了。”他呢喃輕聲。

方春旎痛苦的點點頭回身掩淚，又將孩子推去謝子駿麵前催促：“你們兩個，給謝徒弟叩首，今後不準叫哥哥，要喊徒弟。”

謝子駿打量他，垂垂堆出一抹笑意：“子駿的回想裡，隻要梨花勝雪般清麗脫俗的表妹，醫仙般凡塵不染的人物。”

她的手緊緊抓住錦衾，沉默無語。

方春旎唇角勾起淡淡的冷哂，“昔日如有獲咎之處，表兄莫怪。”

他揮手對殿外叮嚀，“來人！”

這本該的龍種，她曾經的救星，封玉嬌的骨肉。看到他，她不由就想到封玉嬌那張臉，墜入絕壁粉身碎骨的她，不時在夢中來尋她，嘶叫哭號著，要掐斷她的脖頸。

“也是如常所願，死得其所。”他說，“既然她一意跟隨先皇去，朕就成全她。”

“不是哥哥，是十姐夫，太後孃娘說，哥哥都是皇室血脈，姐夫是十姐姐的半子。”璋兒改正道，一板一眼，很有些小夫子的模樣。

他輕聲問：“宮廷，是不是過分無情？”

“不，不成！”流熏驚道。

流熏驚詫的瞪大雙眼點頭，“旎姐姐的靈魂被封去陶土了，不得轉世投胎，不得安寧。”

她用手背悄悄揩去頰上殘留的淚痕，強打幾分笑容說：“表兄見笑了。本不該讓表兄見我如此失態。或許，表兄心中，春旎早是冰冷寒腸的女人，鐵打的心。”

夢裡，流熏哭喊驚醒。她似看到那一把把濕黏的陶土一把把拍去方春旎清俊的臉頰上，將她的七竅封死，不得呼吸。活生生的將她封去泥土裡，永久化為陶俑。孩子們在一旁淒聲哭喊，流熏急得伸手去禁止，但是就差那天涯的間隔，卻有力迴天。

春旎對謝子駿一笑，一笑儘是無法，不知他是在誇璋兒像誰？像她，那是毫不能夠，像封玉嬌？那就更風趣……

景璞冷冷一笑，手指方春旎道：“她，生生世世，是先皇的女人，隻能是先皇的女人！服侍先皇，是她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