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遼東悲愴[第2頁/共4頁]
“阿瑪,家中莊中漢奴叛逃日甚,本年莊中田畝隻種了七成,上秋恐產出未幾。”嶽托合上茶碗說道。嶽寄身量健碩,方臉短鬚,兩眼有神,奪目刁悍。
一頃刻,吳群彷彿又聞到宅院爆燃時的焦糊味,吳群胸中如刀砍斧鑿,扯破開來,上馬跪下身來,手捧黑土,嚎啕大哭,這是父兄血染的地盤,有生之年不知還能不能見到聞到。愛馬疾風不明以是的用舌頭舔著仆人。身後數百人淚水漣漣,痛哭之聲不斷,很久不息。百年開辟,曆儘滄桑,一朝儘喪。
劉福貴眼中無神的依托在窩棚裡,心神不知到了那邊。一旁的鄒懷恩長歎一聲,欲勸無語。兩人既是鄰居又是發小。鄒懷恩十歲出頭父母雙亡,隻剩小他兩歲的mm,冇有劉福貴一家的佈施,兄妹倆早已死了。
遼瀋之變後,兩家耕作的七八十畝旱田被正藍旗牛錄額魯篡奪,家中房屋成為正藍旗旗丁的宅子,兩家人住在牛棚裡與牲口為伍,缺衣少穿,溫飽交煎,劉福貴的爹孃、弟弟、mm餓死,病死,鄒懷恩的mm本年春季也病死,兩人一天上山砍柴返來,被出外的村民告之劉福貴的年老邁嫂侄兒因冇不足糧,被老奴的五鬥米令正法,劉福貴就想歸去拚了,鄒懷恩強拉著他南下。
城東二貝勒阿敏府,其大管家額格楞正跪下痛哭流涕,
“貝勒爺,汗王讓三貝勒爺馬上進宮。”正此時,一名親兵出去稟報。
“阿瑪,汗王令全奪漢人田畝,財產,人儘為奴,不得具有私產,隻為八旗耕作,有血性的抵擋或豎反旗或為盜賊,冇血性的也大量流亡,長此以往。。。”嶽托憂愁的看看自家阿瑪。
兩人相顧沉默。
食不充饑,衣不蔽體,百口為奴,女子被辱,就是我也設法逃脫,何況尼堪乎。誰是蠢材。額格楞吐槽不已。
前兩批船運走的都是大戶,散儘家財,買來船位,留下的都是苦哈哈,可也得熬著,用旅順兵爺的話講,朝廷不會不管,畢竟數十萬遼民嗷嗷待哺。
旅順衛官署後堂,旅順參將張盤、遊擊朱國昌愁眉不展,又要補葺南城,又要運送百姓,還要防備建奴進擊。
兩人均是一鄂。
“憲鬥,咳咳,勿急,汗王本年六十有七了吧,前日聽聞往年交戰大虧本身,咳咳,茶不錯。”高鴻中用心喝起茶來。
啪,茶碗掉到了地上粉碎,耿忠裕目瞪口呆,怕甚麼來甚麼,老奴來了。
二日晨,距義州不遠的鴨綠江東岸,羅山與弟弟羅東、羅昌、mm羅娟與騰海、騰河兄弟跪地痛哭,對岸隻要悠悠群山,聽聞哭聲,他們是為死在鳳凰城的羅家大姐、騰家父兄,和死在路上的羅家父母,騰家母親而慟哭,幾個半大小子衣衫襤褸,含淚北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