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日 貢院[第2頁/共3頁]

世人談笑了一陣，子時已到，鳴炮三響，張國柱與楊雲在前頭騎著馬並轡緩行，兵士們列著隊緊隨厥後，竟是逶迤蜿蜒。楊雲悄悄咋舌，不疇昔貢院鑒戒，竟然弄出如此陣仗，未免有些小題大做。又想到會試乃是國度掄才大典，遴選出來的人纔將來便要辦理大明王朝，天然是要慎重其事，心中也便豁然。

張國柱也笑道：“這幫兵油子，不給他們點色彩瞧瞧，他們就敢在你頭上撒尿。”

他昂首看了看天，玉輪還在頭頂，離天亮還早，便進了張國柱的將軍行轅，也冇見到大哥，便和衣在塌上歪了一會。這一歪竟就睡著了，正睡得日月不知時，朦昏黃朧間聞聲門外喧鬨之聲越來越大，猛的一下驚醒。便出了房門，天還黑著，院中除了鑒戒的兵卒倒是空空如也，抬眼一看，本來聲音來高傲門外。

前麵便熱烈了，數十個穿戴長衫的夫子們，手上提著鋪蓋行李捲兒，嘻嘻哈哈的往門內走來，想必是這賣力此次春闈彌封、謄寫和校訂的不入流小吏們。待走至門口，自發的將鋪蓋交於守門的兵卒們查抄了一番，又嘻嘻哈哈的出來了，門外就此又溫馨了下來。

楊雲又看身後，見此房間高不敷七尺，出來就得哈腰低頭，長不過五尺，深也不敷八尺，四周無窗，門也隻要齊腰高，內裡除了一桌一凳外，竟再無立錐足之地。想著張揚要在內裡待上九天，心中更不是滋味起來，感慨道：“我看這考室真如狗洞普通，在內裡豈不比坐監還不如？未免也太屈辱人了些。”

二人來到院中，天氣已大亮了，楊雲這纔看清，偌大的院中，密密麻麻的都是些小門洞，想必就是測驗之所。張國柱也過來，三人酬酢了幾句，張國柱指了指將軍行轅中間的一個門洞，說道：“三弟就在這間罷，離我二人近些，也好有個照顧。”

張揚笑道：“前次落榜後，本說我張揚這平生再也不自取其辱，來鑽這狗洞了，不料本日還是破了誓。二哥莫要擔憂我了，弟弟已經被屈辱了三次了，也慣了。”

張揚苦笑道：“不但我，本日來的都得帶這玩意。”他又指了指身後的門說：“這九日出來就不得出來了，吃喝拉撒睡都在內裡，冇有馬桶莫非處理在地上啊？每日自會有糞車來收。”

楊雲又進了門來，黃大人已進了東麵一間偌大的配房，家人們正往裡般行李箱籠，陪考、夫子們則進了西麵的一溜鬥室子，自是不在話下。

楊雲便有些黯然，道：“如此也太不人道了些，我待會兒問問大哥，看能不能出來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