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年前的舊夢[第2頁/共4頁]

“嘿嘿，客長，實在這個輕易的很，南來北往的車伕走狗，第一次到我們這個小茶水鋪子歇歇腳的，都跟您一樣，你瞧瞧這地段兒，那但是寸土寸金呐，這麼繁華的地界兒，冷不丁冒出個蕭瑟的宅子，這來往的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的繞著走，可不就成了光天化日之下的奇怪事兒嘛，以是呀，頭一遭遇見的人都向您如許。”

顏安被這一嗓子驚的回過神來，對著他的頭就來了一下，“咋咋呼呼的乾嗎，這一口茶剛進嘴，你想嗆死我啊？”這青衣小廝名叫張福，當年顏安被吳敬齋偷偷救下來以後，給他安排的一個小書童，吳敬齋怕這孩子遭到的打擊太大，今後活在暗影裡，找來個同齡的孩子陪著他讀讀書，說說話，趁便也能照顧照顧他的餬口起居，這些年來張福一向跟著顏安，名為主仆，實在跟親哥倆也差未幾。

實在小二說的這些，這個少年都曉得，乃至比他曉得的更多，因為他本該也是這三百四十六個冤魂中的一個，要不是當年他的奶媽為了酬謝他母親曾經的拯救之恩，用本身的兒子替下了他，把他塞進了後花圃的枯井裡，幸運逃得一命，他應當早死了吧。

“張福，少爺我欠你的？就你這大嘴巴，加上你這跳脫勁兒，就算少爺我當上官了，就算是讓你當上師爺了，你還不得給我到處肇事，把少爺我奉上菜市口？”

“話不能這麼說，老爺說過，人走的路多了，比讀一萬本書還要好，小的現在不是正跟著少爺你出來了嘛，固然小的現在是有點冇心冇肺，保不準等我們從都城回到姑蘇後，小的就變的跟少爺你一樣慎重了，”張福隨時不忘給顏安奉上一記馬屁。

“張福，你租的船呢？”

運河上百舸爭流，縴夫們沿著河岸，前傾著身子拽著纖繩，身後留下一個個深深的足跡，船埠兩邊的攤販扯著嗓子呼喊著，各種吃食琳琅滿目，苦哈哈的力巴們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坐在石墩子上歇腳，天南地北的聊著，時不時的說一兩個葷段子，總能讓這些男人們收回一兩聲大笑，一旦有船泊岸，他們就會像飛蛾撲火似的撲疇昔。

“那就有勞白叟家了。”顏安冇有客氣，和張福一起鑽進了船屋。太陽漸漸西沉，橘黃色的餘暉印在河麵上，跟著水波泛動開來。顏安透過窗戶看著船埠方向，這座夕照餘暉下的揚州城帶給了他太多太多的回想，家屬的仇恨讓他很茫然，他至今都不曉得導致他家破人亡的禍首禍首是誰？固然這些年吳敬齋也曾暗中刺探過，不過都是石沉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