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明珠（11）[第1頁/共2頁]

院落裡的花葉紛繁搖落，朱明月倏爾抬眸，卻在對方吵嘴清楚的眼睛裡，瞧見了本身的一抹倒影。下一刻，抿唇，嘴角有幾分自嘲地悄悄上揚――

“枉小女一向自誇聰明，現在看來，倒是在自作聰明瞭……”

姚廣孝的聲音，落在耳畔――

“敬謝不敏，”朱明月道：“上一次，您一卦將小女送來了都城、又送進了宮中，一離家就是七年，這回還是免了吧！”

“有些話，明知是徒勞，還不如從未說出口。”

“平凡人家的後代婚事，都需仰仗‘父母之命、媒人之言’，更何況還是像月兒蜜斯和信安伯如許的貴胄。”姚廣孝拿著巾絹抹了抹嘴，“若隻論婚配，小伯爺的確是個不錯的挑選。但一家是手握重兵的將軍，掌管刑部；一家是少年新貴，統領吏部。強強聯婚，且不說皇上會不會承諾，就算勉強締結了秦晉之好，將來如何辦呢？”

“姚公緣何冇在廟中乘涼避暑？”朱明月從沁著冰的銅盆裡取出一顆果子，遞給他。

姚廣孝笑道：“不算卦也成，給蜜斯省些籌辦行囊的時候。”

款項夜落的八月，恰是都城最酷熱的時候。鳴蟬在樹上吱吱叫個不斷，跟著陽光帶來一陣陣的熱浪，又濕又悶。初十這日，姚廣孝特地上門來與她講經。玄色的道袍換成了金黃法衣，手執銀缽的模樣，再配上一根鎏金法杖，像極了唐時鼎鼎馳名的阿誰玄奘和尚。

朱明月一怔：“不是十四日才進宮嗎，明日纔到八月十一。”

八月初五日，有官僧來府上測名問卜。

是啊，強強聯婚，功高震主。想不成為旁人的眼中釘都難。何況現在聖旨已下，全部朝野都曉得成國公府的令媛要進宮削髮，莫非他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帶著她私奔嗎？

“月兒蜜斯，貧僧能夠包管，蜜斯走完這一趟，今後便再不會有任何所求。”這時，姚廣孝道。

朱明月曉得這是為了安她的心，歎道：“後顧之憂呢？”

“蜜斯可另有甚麼事未辦？”

放棄高官厚祿，放棄全數身家，與她浪跡天涯……她走了，另有一個沈明珠替她進宮。他呢？朱明月想不出這世被騙真有人會拚卻性命為紅顏，也不信賴！隻是那微風霽月的男人，阿誰待她和順如昔、曾跟她說“不肯錯過”的人，到底是孤負了。

初九日，有宮內尚衣監和內織染局來量體裁衣，後有銀作局來打造寶象配飾。在五日以後，便要進宮修習禮節操典。

“比起法衣，小女倒是感覺那黑袍更合適姚公。矗立獨行。”

“這些天熱得出奇，皇後殿下體恤，說是與其待在府內裡悶著，不如早點進宮去乘涼。”

姚廣孝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點頭道：“這類氣候還穿一身黑，活像個麻風病人。不嚇著彆人也先把本身給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