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明珠（5）[第1頁/共3頁]

“早前聽聞謝學士受命編輯類書，小女還覺得姚公一向在翰林院。”朱明月道。

姚廣孝擺手笑道：“貧僧的確是奉旨在翰林院監工，然華亭縣能夠輸納秋糧七十餘萬石，乾係著京師裡百萬人的口糧，吳淞江和黃浦卻俄然梗阻了淤泥。戶部的夏侍郎此番去整治鹽運，浩大工程，貧僧豈能錯過這麼好的機遇。”

朱明月也未幾留，施施然揖了個禮，便轉成分開。

朱明月端起碗的手頓了頓，又往內裡盛了些米飯。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戰禍纔剛消弭，國庫裡好輕易攢下的產業，天然要省著點用。不然哪兒另有銀子修書、造船呢。”姚廣孝語笑晏晏。華亭縣的各種貪賄舞弊、宦海絞殺，也是在如許的談笑中一擊而潰、灰飛煙滅。

通向西華門的甬道極長，出了內宮城門，接她的馬車正在內裡等著。

張輔也想跟她一起走，剛邁出步子，就被李福善一把拉住了，“既然小伯爺也在，乾脆也跟著一道疇昔吧。黔寧王新改進了火銃，能力比本來不知短長多少……不過那位蜜斯說得對，黔寧王可得好都雅管著，彆到了皇上跟前……”

比奏摺還多的宣紙摞起來足有盈尺厚，上麵刻畫的倒是清一色的少年郎，落款處還寫著姓名、春秋以及家世背景。堪比官媒行署內裡的花名冊。

“姚公這是從那裡返來？”

聽話聽音。李福善天然傳聞了選皇子妃的事，頓時眼睛睜得更大更亮。

“爹爹怎的冇去奉天殿？”

“夏元吉受命去鬆江府疏浚河道，貧僧也去湊了湊熱烈。”姚廣孝撣了撣袍裾上的灰塵，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在皇權麵前，不管是位極人臣還是居功至偉，本來都寒微纖細得不值一提。

姚廣孝翻開那茶盅，好半晌都冇喝，彎起嘴角時俄然笑得幾分歎然，“月兒蜜斯等貧僧？那可真是希奇了。貧僧也不問是何啟事，臨時來猜猜，是不是為了兩位皇子求親之事――之前貧僧為蜜斯說媒，蜜斯不肯；現在皇後殿下的顏麵，蜜斯總不該不給吧？”

朱明月就坐在他身邊的敞椅上，寂靜了一瞬，垂下眼睫：“姚公，小女一向都在等你。”

“女兒倒是感覺，爹爹不必過分憂愁，好久以來都何嘗見到宮內裡有任何旨意，想必此事還在考慮；倘若現在就私行拒了這份美意，反倒不美。何況也不必然就是女兒呢。”

朱明月發笑道：“以是爹爹就窩在衙署裡，拿這些花名冊相麵，連午膳也不吃。”

朱明月不曉得這些話是否能安撫朱能的心，但既然冇法處理，多一小我擔憂也無濟於事。此時她也終究想明白了，這門婚事既不能推拒，也不能另覓。那日李景隆的確說過近似的話，她卻忽視了另一層意義――皇室有言在先，何人敢再與天家爭女？此理，一樣合用於成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