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窮匕見(8)[第1頁/共6頁]
“不消,你歇著吧。”
猛海的暑季的確很熱,大大的太陽,潮濕悶熱的氛圍,但寢閣內擱了三個冰盆,涼絲絲的氣味還泛著白煙兒,受用得很。
無數個疑問,膠著在她腦海裡,不但睡不著,反而更加復甦了。在外間服侍的玉裡聽到她幾次翻身的動靜,不由得隔著簾子問:“蜜斯,如何了?”
她也懂茶,卻從未這麼造作矯情地品過。玉裡微不成知地撇了撇嘴,將等候的目光投向一向冇言語的鳳於緋。
朱明月也不會天真地覺得,那九幽這純粹是要戲弄那榮玩,並以此為樂。要曉得這個時候的瀾滄土司府,那榮和刀曼羅必然正鬨得不成開交,一旦朱明月以投奔猛海的這類身份歸去,很能夠讓這兩伉儷臨時放下仇恨,攜起手來,分歧對外。
黔寧王府出兵期近,從東川趕赴而來的朝廷二十六衛羽林軍也將不日到達——麵對著來勢洶洶的兵力,瀾滄何辦事不關己、作壁上觀也就罷了,首當其衝的猛海又在擔擱甚麼?這是一場幾可預感的亡族之禍!那九幽曾經不遺餘力地讓人大肆劫掠茶商,又公開殛斃朝廷的衛所軍士……各種罪過在前,猛海勢需求有充足的底氣和膽量才氣麵對接踵而至的重罰,莫非還心存幸運,但願朝廷對其廣大措置?
鳳於緋表情怏怏,落座後也冇留意太多;朱明月住了一日,已是見多不怪。唯有沈明琪瞠目結舌地坐在案前,半天都冇敢下筷。
自從都城一彆,細數下來幾近連句話都冇說上,現在終究有機遇傾訴,一時卻又不知從何提及。沈明琪滿腹苦衷地走下樓來,又回望二樓窗扉亮簇簇的燭光,不由萬千難過:失散多年的mm就在這兒,他很想問問她疇昔那五年過得好不好?都是如何過的,有冇有人照顧她?問她記不記得當年的事,是不是還在怨他……他還想問,她孤身一人來元江府,王爺曉得嗎?她有甚麼籌算?她跟瀾滄阿誰土司老爺之間又到底有甚麼來往,她能不能自保,能不能滿身而退……
“姓沈的,你嗬叱誰呢!”
“結束了此次出使,我就會回到瀾滄,回土司府去,倒是哥哥,你有甚麼籌算?”朱明月問。
“還能如何辦?乾等著。”鳳於緋挑了一根酸筍,扔進嘴裡。
遵循大明的禮法,食器自君王至百姓,彆離利用金、銀、錫、瓷、漆等料,如有違背禁令者,罪及匠造工人。而宮廷中又因延承元朝舊製,日用器皿多見金銀器。現在那九幽待客用的是金樽、銀碗、玉盞、瑪瑙盤……仆人家自用的定是比這更豪奢幾分。
沈明琪俄然喝了一聲,又感覺本身的嗓門大了,忙拿起酒卮抿了一口,卻嗆了,止不住的咳嗽。
“這是……從古茶王樹采摘的,猛臘紅梗綠芽茶。”沈明琪抿了一小口,讚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