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江那氏(11)[第1頁/共3頁]

偌大的長廊裡，連一個服侍的下人也無。等跨進偏亭的門檻，一封用藏藍的絹帛包著的手劄，就擺在長官旁的桌案上。絹帛內裡用紅繩密密匝匝地捆得很緊，繩邊磨得起了毛，明顯是一向揣在內懷。

“那、那下官隻好服從行事，這、這就去衙署……”

好半晌，他結結巴巴地說著，一邊說一邊朝著右邊的楹柱靠近。下一刻，朱明月眼看著他伸手去摸楹柱前麵的垂布，然後猛地用力一拽，一張變得扭曲的麵孔，鋼牙咬碎，像是要與誰冒死似的。

“飛象平車，大刀才氣剜心。四步以後，‘相’就被吃掉了。”

千裡加急的手劄，過驛站而不入，不知跑死了多少匹快馬。換馬不換人，等傳信官到了東川府衙，已是一身征塵，滿麵風霜。但雲南早已無戰亂可言，軍報從何而來？而奏報冇直接送到沐晟跟前，卻送去了孫兆康的衙署……

西廂的院落開辟得相稱寬廣，高簷圓頂的涼亭就築在三層石階上，位置偏北，涼亭的東西各連接著一道紅漆長廊。孫兆康踩著南麵那條鵝卵石路一起走來，到了涼亭下，朝著內裡的人一拱手：“下官見過王爺。”

沐晟道：“傳信官臨時也不會回曲靖。勞煩孫知府先去衙署將知府官印取來，然後再告訴東川府城外的衛所，集結統統衙差和守城兵士，本王要臨時領受東川府的軍政大權。

孫兆康是第一次進這道敞苑。

朱明月翻了一頁書，道：“原覺得王爺是其中妙手，冇想到竟然是初學。”

朱明月道：“故而那所謂的‘王不見王’，就是將帥不相照麵，即對弈中，將、帥如果同在一條直線上，中間不隔著任何棋子，就規定走子的一方得勝。這就比如，先脫手的一方把對方的主將一箭封喉。”

沐晟笑了，淡聲道：“孫知府服膺朝廷法紀，本王深感欣喜。但是孫知府忘了，在處所的衛所中有一種伶仃駐紮在某處、直接歸都批示使司統領的千戶所，也就是守禦千戶所。臨危之時，有‘以武衛文’、先斬後奏的權力。”

男人摩挲著棋子，接過話茬持續道：“相傳當年西楚霸王嗜黑，而漢高祖斬白蛇、喜紅，世人是以都喜好執紅棋，代表‘成王’的一方……”

“甚麼風把孫知府吹到這兒來了。這個時候，孫知府不是應當在衙署措置公事嗎？”石桌旁的男人放下棋子，慢條斯理地看過來。

沐晟麵不改色地說道：“蕭顏是本王的弈棋教員。但學了好久都冇精通，可見這位教員很不稱職。”

朱明月與沐晟對視了一眼，前者俄然想起之前孫薑氏提到過的，蕭顏正在幾大土司家屬中“連番做客”的事。

處所上的兵馬調遣外統於各省的都批示使司，對朝廷則內統於五軍都督府。調令普通經過禦前首肯後下達到兵部，兵部送到五軍都督府，最後示下給各省的都批示使司、衛批示使司、千戶所、百戶所……雲南的都批示使司服從於黔寧王府，遵循邊境分彆對內卻附屬於右軍都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