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強順小雅[第4頁/共4頁]
高祖父一聽,往河岸上瞅了瞅,心說,這河岸上除了老頭兒冇旁人了呀,他兒子呢?
高祖父打眼朝那棺材一看,內心頓時格登一下,他本來覺得老頭兒子的屍身是用草蓆裹著的,冇想到是放棺材裡的。
我高祖父話音落,老頭愣住了,冇一會兒,嗷嗷哭上了,一邊哭一邊說:“俺兒死咧,給府台老爺砍了頭咧,俺是來給他收屍捏,俺要把孩兒帶回故鄉去……”
這句諺語究竟是如何來的,我至今都冇弄清楚,歸正我們這兒的人都是這麼做的,問他們為甚麼要給龍王爺磕六個頭,誰也說不清楚,白叟都說這是老祖宗們一輩輩傳下來的,磕六個頭必定有他們的事理,子孫們彆問那麼多,照做就是了。
當然了,我高祖父當時不過是黃河裡一個不起眼的梢公,大字不識一個,他不曉得啥叫個“棒棒會”,就曉得老頭兒的兒子給府台老爺砍了頭,死的還挺冤枉。
火燒吃到一半兒,俄然打岸邊來個了五十多歲的小老頭兒,老頭兒大老遠就對著河麵就喊:“福公!福公!”
當時候黃河水大,河麵上又冇有橋,來往客商、貨運物流,端賴船隻來擺渡,我高祖父撐的是自家的一條蓬船,主如果用於渡人,偶然候為了多掙幾個銅板,也會幫人托運少量貨色。
這時候呢,其他那些蓬船已經遠遠兒的跑開了,此中一個梢公跟我高祖父乾係不錯,還衝我高祖父招了招手,那意義,彆疇昔。
這河喏,我小時候聽奶奶唱過幾次,詳細的喏詞記不住了,就跟上麵這些大同小異,奶奶說我高祖父唱河喏唱的可好聽了,嗓門兒大,字正腔圓。不過說真的,我聽奶奶唱的時候,冇感覺“字正腔圓”,
因而問老頭,“大也,你家孩兒哩,咋就你一個咧?”
一向從中午比及天氣擦黑兒,期間一趟買賣都冇接。
我高祖父看老頭兒哭的悲傷,老來喪子誰能不悲傷,心軟了,承諾送他們父子過河。不過,一口承諾下來,跟著就出事兒了。
我高祖父一口承諾。
我高祖父名叫劉義,十五歲時在延津縣的黃河渡口做梢公,說白了也就是撐船的。
高祖父磕完頭今後,把三牲貢恭恭敬敬捧在手裡,又對著河麵字正腔圓唱了一通祭河辭,也叫唱河喏,普通都是這麼唱的:“龍王哎,河伯哎,水打東西流,船打南北走哎,送來豬牛羊,麼風麼浪拜龍王,拜河伯哎拜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