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龍王頂棺[第2頁/共4頁]

高祖父一聽，對王守道說的這活計不太對勁，因為我高祖父不像王守道老光棍一個，家裡另有父母、弟弟mm，百口人都靠他養活著呢。

在老頭兒的勸說下，高祖父跟著老頭兒出了葦子蕩，來到了三王莊，在三王莊村頭那裡趕上了阿誰打更人。

我高祖父潛進水裡摸到老頭兒，從前麵單手托住他的腋窩，把老頭兒的腦袋從水裡露了出來。老頭兒這時連嗆帶嚇，任由我高祖父托著，跟傻了似的。

這王半夜除了在三王莊打更以外，還捎帶著給人驅邪捉鬼。疇昔那年代兒，兵荒馬亂，邪乎事也多，這黃河兩岸十裡八村的老百姓，如果誰家裡攤上啥邪乎事兒了，找他一準兒能處理，老百姓們都說這王半仙是星宿下凡、鐘馗轉世，本領大的不得了。

不遠處，“龍王爺”還在一下下頂著棺材，霹雷霹雷的聲音雖說越來越遠，但還是極其怕人。對我高祖父而言，此時現在，就像一場惡夢一樣。

老頭兒這時候已經哭累了，坐在那邊看著河麵唉聲感喟，估計是在想他兒子的棺材。我高祖父也從地上坐起來看著河麵發楞，能夠是在心疼他的蓬船，導致氛圍非常沉悶。

王半夜是王守道的彆稱，因為職業是更夫，熟諳他的人都叫他王半夜，很少有人叫他王守道，王半仙兒則是對他的尊稱。

王守道一問他咋回事兒，老頭兒絮乾脆叨前後說了顛末。

董有財一聽，像抓住一根拯救稻草，雙腿一軟，就要給王守道下跪。

不過，這老頭兒一緩過勁兒來，第一件事就是哭，佝僂著身子癱坐在葦子裡對著河麵嚎啕大哭。

我高祖父這才曉得，死了兒子的這個小老頭兒姓董，名有財，開封人，家裡有間不大的店鋪，算是有些家底。他傳聞兒子出事今後，就讓伴計照看著店鋪，本身出來找兒子了，本來想花些錢給兒子辦理辦理，不成想等他趕到衛輝府的時候，他兒子已經給砍了頭，隻好花了些錢，把兒子屍身買了出來。

幾杯老酒下肚，董有財有點酒入愁腸，抹著眼淚兒又哭上了。

老頭兒冇說瞎話，這個打更人真是他遠房表哥，也是個老頭兒，人長得又黑又瘦，看春秋能有六十歲出頭，下巴上留著一撮斑白山羊鬍，看上去很淺顯的一個老頭兒，不過他的精力頭很足，兩眼冒光。

打更老頭兒王守道不算敷裕，不過家裡吃的東西很多，這天晚些時候，有人給他送來一隻正宗的滑縣道口燒雞，他正籌辦打完半夜回家喝酒吃雞。

王守道一聽，哈哈大笑說：“誰說你麼活計咧，你如果情願，俺送你個活計，你看咋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