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家傳來曆[第2頁/共4頁]
這裡必須申明一下,我奶奶和我爺爺定的是娃娃親,奶奶從小在我們家裡長大,從九歲起跟著我太爺學這個,我奶奶很聰明,十五歲出師,二十歲青出於藍,是我們家幾代人裡最傑出的一個。
老一輩兒人,都講究個落葉歸根,不管生前在那裡,身後必然要埋回故鄉,這叫魂歸故裡。如果屍身爛在了路上,那此人的靈魂將成為孤魂野鬼,永久飄零在異國他鄉。
老頭兒哭喪著臉說:“哎,過河,跟俺家孩兒一團兒過河哎。”一團兒,也就是一塊兒、一起的意義。老頭兒的意義是說,和他兒子一起過河。
家傳捉鬼人,說一說祖上幾代和我的真是經曆。
1847年,也就是清道光二十七年,丁未年。這年我高祖父二十歲。
我屬於隔代傳,我爸壓根兒不會,他也不學,我現在會的這些東西,滿是奶奶傳給我的,我奶奶的本領呢,是我太爺傳給她的,本來應當傳給我爺爺的,但是我爺爺平生下來身材就有點題目,學不了這個,太爺最後冇體例,隻能傳給我奶奶了。
這天中午,剛好冇客人,高祖父就把劃子停在渡口四周的一個緩水區,拿出早上他母親給他做的火燒,一邊喝水一邊吃火燒。
在黃河裡擺渡的不止我高祖父一個,兩岸有很多像高祖父如許靠擺渡為生的梢公,這個時候岸邊就停著五六隻蓬船,那些蓬船見有買賣,紛繁朝老頭兒劃了疇昔,我高祖父這時候也趕快三口兩口把火燒吃完,撐著船疇昔了。
就在火燒吃到一半兒時,打岸邊來個了五十多歲的小老頭兒。老頭兒大老遠就對著河麵就喊,福公,福公。
我們這些人實在也是淺顯人,也是平頭老百姓,能夠說,一輩子籍籍知名混跡在人群裡,每天也得為柴米油鹽憂愁攥筋,驅邪抓鬼啥的,都是副業,不能當飯吃,有的時候因為一些端方、道道兒,還不能收錢,就跟人家要點燒紙焚香啥的,回家今後燒燒拜拜也就完事了,很多時候都是任務幫手,充其量也就混頓酒喝。
高祖父一聽,往河岸擺佈瞅了瞅,河岸上冇旁人,就老頭兒一個,感受很奇特,又問老頭,“大也,你家孩兒哩,咋就你一個咧?”
厥後我高祖父聽老頭兒說,他兒子被思疑是棒棒會成員,在衛輝府三堂會審以後,判了斬立決。我高祖父不曉得啥叫“棒棒會”,他就曉得老頭兒的兒子給府台老爺砍了頭,死的挺冤枉。
在我們這裡,船上載棺材是跑河的大忌,觸龍王爺黴頭,話說龍王爺在水底,不喜好頭頂上給棺材壓著,必然會發怒把棺材掀進水裡。特彆像這類成殮了死人的棺材,那就更要不得了,我們這兒叫它實芯兒棺材。“實芯兒”的東西,普通放河裡就是個“沉”,兆頭很不好,很不吉利,這時候加上天氣已晚,夜裡在黃河上跑船也是很凶惡的,我高祖父就想推掉這趟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