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陰鷙第六4[第1頁/共4頁]

他如果不做家主，一輩子像在雲深不知處時那樣，整天遊湖畫扇、摸魚逗鳥，必然比現在安閒很多。可他大哥既已逝去，再力不從心，也隻能一力扛起家族重擔、磕磕絆絆往前走了。

魏無羨看著聶懷桑，心道，他這些年過的也實在辛苦。難怪聶懷桑寧肯做眾產業中私底下的笑柄，也不肯勤加修煉，更遲遲不敢為佩刀開鋒。如果修煉有成，就會脾氣日趨暴躁，最後像他大哥和諸位先人那樣發瘋爆體而亡，身後佩刀還要作怪人間，鬨得百口不得安寧，倒不如一事無成。

不然，清河聶氏現在已經夠半死不活了，再傳出這類事，聶懷桑就要變成千古罪人了，下土也無顏麵對列祖列宗。

魏無羨道：“那厥後又為甚麼建成了石堡？要把屍身埋在牆壁裡？另有你說它吃過人？”

聶懷桑從袖中取出一塊手巾與一塊蒜頭大小的白石。手巾拿來抹汗，白石則遞疇昔道：“兩位能夠看看這個。”

也是無解。聶家從第一代先祖開端起，就這麼過來了，莫非要先人否定先人斥地出來的門路和基業？仙門世家各有所長，正如姑蘇藍氏善樂律，清河聶氏刀靈的凶悍與強殺傷力，恰是它能一枝獨秀的原因。如果背棄先祖之訓，重新再來，另尋新路，不知又要破鈔多少年，也不決能勝利。而聶懷桑更不敢叛出聶家，改修彆道。是以，也隻能做個飯桶廢料了。

此事並非奧妙。清河聶氏連家紋都是臉孔猙獰、似犬似彘的獸頭紋。聶懷桑接著道：“因為修煉之道與彆家分歧，立家先祖又是屠夫出身，不免血光。我們曆代家主的佩刀，戾氣和殺氣都極重。每一名家主，幾近都是走火入魔，暴體非命。而他們脾氣暴躁，也與此也有很大的乾係。”

聶懷桑忙道：“這可不一樣！邪魔歪道之所以是邪魔歪道，是因為它們要索人的命。但我們家的刀要的不是人的，而是那些怨鬼凶靈、妖獸魔怪的。它們斬殺一輩子這些東西，如果冇有這些東西給它除，它就要本身作怪，攪得家裡不得安生。刀靈隻認定一個仆人，不能為旁人所用。我們這些先人，又不能把刀熔了。一來對先人不敬，二來熔了也不決能處理。”

貳心下雪亮，聶懷桑抹完了汗，道：“那位……金小公子嘛……不知用甚麼體例在牆上炸開了一個洞，這麼厚的牆他也能炸開，身上必定帶了很多寶貝，不對重點不是這個……我是說，他炸開的那片處所，剛好是我們家在行路嶺建的最早的一間祭刀堂，當時還冇想到兩麵批石磚，再在中間用泥土隔斷陽氣製止它們等閒屍變，隻是直接把屍身灌入灰泥裡。以是金小公子炸了個洞，卻冇重視到他實在還炸碎了一具埋在牆裡的白骨。他出來後不久，就被吸進石堡牆壁裡，代替被他炸碎的那具屍身了……我按期都會去行路嶺察看一番。明天一去，就看到這個，我剛撿了塊石頭，就有條狗來咬我，唉……祭刀堂跟我們家祖墳也差未幾了，我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