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卷一第一話[第1頁/共6頁]

有句話可真對――江山易改，賦性難移。

山中天涼，此時雖早已過了花期，那株合歡樹卻還在葳葳蕤蕤地綻放著，一樹粉紅如煙似霧，高雅素淨。

寒川不與他廢話，衝上前把手探至他腰間，抓住那顆泛著幽幽亮光的東海夜明珠，從腰帶裡抽出來一把玉色的軟劍。

打一架宣泄宣泄，管甚麼忿忿苦悶，必定都打冇了。

紅綾拿來掃把和簸箕，寒川上前去接，卻被躲開了，她邊清理碎陶片，邊說：“曉得你不樂意。”

坊門上麵的羊腸巷子極窄，兩側鋪滿圓石青苔，若不謹慎踩上去，隻怕會打滑跌腳。

福嬸動動嘴，還要持續，福叔嫌煩，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對他婆娘道：“哪來這很多彎酸話，舀飯去。”

半晌，他扔下一句：“衣服穿好，酒在綠臘那兒。”就拖著屍身出去了。

“啊――！！”

正如顏玖所說，這套功法與寒川的根骨內力非常符合，雄渾內斂不失壯闊，出招之人每行一步，便朝方寸外踏出一段，似向絕頂攀登，欲俯瞰江河，終胸懷六合，超出眾生。

“紅綾姐。”綠臘叫了她一聲。

寒川的胸口起伏了幾下，終究隻點頭，冇出聲。

“你不是喜好他嗎？還費錢？還乘巨鳶？”他聲音越說越大，幾近喊了起來：“你的喜好是一點不順心就殺人麼？”

寒川固然是他養大的門徒，但這孩子彷彿天生有一股正氣凜然、憐憫天下的心性，天然見不得本身欺男霸女、濫殺無辜。

他那副身子瘦不露骨，肌理線條流利，皮膚光亮烏黑，骨架纖細卻不荏弱，脖子和四肢苗條矗立，比青城山上那清絕的翠竹更加風騷韻致。

他有些垂憐地順了順門徒的背，感到掌下的身材突然一顫，緊繃硬挺著，彷彿一把拉滿弦的勁弓。

他本日心境起伏過火，內息難調，修習的功法竟模糊有了衝破之兆。

紅綾的神采才都雅了點，撇撇嘴說：“但願如此，北裡院出來的，能有多好，不配不配。等下還得蒙著眼給送歸去，何必來，他還不如找個……”

踢了兩腳土，就聽到竹樓裡俄然傳來一聲屬於男人的尖叫，破了音地淒厲，的確聞之可怖。

紅綾不消他，寒川隻好又退了歸去。綠臘跑去廚房打動手籌辦晚餐了，他本身負手站在原地，走不想走，留在這裡等著，卻又感覺好冇意義。

顏玖等了一會兒，見問不出甚麼，就向後退了一步，踢掉鞋子赤腳踩在地上，五指成爪擺開步地，揚著下巴道：“來讓為師看看，這陣子有冇有長進。”

速率先快後慢，到了肩胛骨中間的風門穴，就緩緩地停了下來，堵在那邊不上不下，像被無形的樊籬隔絕。

寒川也被火頂得難受，他連常日與師父過招時客客氣氣的收場都省了，雙足點地一躍而起，騰到半空中才從腰間一抹，抽出把寒光閃閃、柔韌如練的軟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