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茶煮江山（1）[第1頁/共2頁]

二人正對坐飲茶，卻聽得園外響起一陣騷動。

“恕臣直言。大皇子述，心性樸重，為人刻薄，但卻略嫌脆弱。”公儀修道，“若放諸安平亂世，或可為一代守成明君。但是當今外有虎狼環伺，內有軍政牴觸，大蒼國力由衰至盛，百廢欲興，任重道遠。陛下內心天然也是有定奪的。”

公儀修道：“陛下春秋鼎盛，何必過早便為皇嗣一事煩憂？”

公儀修笑道：“那陛下，何來此問？”

宮曄亦笑，微點頭道：“迅兒的話，脾氣勇敢，英勇無匹。但其狠辣不足，智謀卻略顯不敷，加上剛愎自用，無以承擔大任。”

“修這一番話，確乃朕心中衡量。”宮曄道，“那你感覺，朕之宗子如何？”

但聞“弑兄奪位”幾字，公儀修並不訝然，沉默半晌平平道：“修也曾蒼茫過，感覺本身不是一個好人。但是，有一小我奉告我，或許我不是一個好人，但必然是個好哥哥。”

公儀修呷了一口熱茶，說道：“行事利落，聰明機靈，極好。”

“那若立為皇嗣，如何？”

宮曄回看了一眼公儀修，道：“修卿感覺，逾兒如何？”

“但她的話，還是說進了你的內心。”

“此語甚妙，謙公不愧為世之智者。”宮曄悄悄感慨了一聲。

宮曄自飲一番苦茶，抬眸看向公儀修，“朕的心中實在一向都有一個迷惑。卿之脾氣高慢芳直，當初……為何挑選的是朕？”

“苦儘不必然能夠甘來？”

公儀修笑道：“陛下人中之龍，九五至尊，卻在此地躬親煮茶，難道更是委曲？”

亭外枝頭，光禿禿的樹乾被厚重的積雪軋得摧折，悄悄一聲“哢噠”，撒下一蓬白雪。與此同時，亭中操琴的男人剛好一曲奏罷，住了琴絃。

他雖言定奪，方纔卻已先將四子各作一番評斷，並無人可承大統。公儀修便隻按下言語，靜待其以後話。

“說這句話的，是你阿誰小妹？”

宮曄將他抱在膝頭耍玩了一會，小皇子方纔心對勁足地去了。

公儀修淡笑道：“陛下感覺，臣的挑選錯了？”

宮曄道：“當年朕……弑兄奪位，若論心狠手辣，毫不在高唐黷之下。”

公儀修笑道：“祖父在時就嘗警告我們，苦儘不必然能夠甘來，倒也算是符合此茶之妙了。”

公儀修拾起桌旁擱置的茶匙，悄悄撥弄著爐中早已沸騰開的茶水，說道：“六合為爐，造化為工；陰陽為炭，萬物為銅。有人百鍊成鋼，有人百鍊成灰。實在放諸茶道，又何嘗不是如此？”(未完待續。)

宮曄笑道：“平常好茶，大多苦而不澀，後味回甘。可貴你能品出這點蒼與眾分歧的好來。”

小皇子方滿五歲，在雪地裡盤跚著腳步，由老奴伴跟著，搖搖擺晃地走到亭子裡頭。先是歡天喜地地喚了聲父皇，然後又恭恭敬敬地向公儀大人施禮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