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楊會計[第1頁/共3頁]

街坊鄰居來得越多，秦洗劍就越感覺臉上掛不住。

奸笑從王餵馬的臉上泛動開來，他扭曲著一張瘮人的臉皮，因為衝動而滿麵通紅，“老籽實話奉告你，明天你承諾是承諾，不承諾也得承諾。負債還錢，天經地義，還不起的就拿產業來抵債，村裡的楊管帳我都請來了，明天這事兒你冇勝算！”

話音剛落，一個腆著大肚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他長著一張酷肖建國魁首的大圓臉，額頭油光光的冇有一根毛髮，髮際線早已退居地中海，腦袋兩側是不甚稠密的長毛，巨大的酒糟鼻頂在臉上像個棒棰，雙眼經常眯縫著，看起來倒是笑眯糊糊，實在熟諳的都曉得，那雙招子準是又在算計人了。

楊管帳是村乾部，名聲固然不好，聲望多少還是有一些。見他舉步出去，圍觀的人群主動為他散開一條通道，眾星捧月般瞧著他走出院內。

本來嘛，負債本就不但彩，更何況自家現在混得不咋樣，人多多極少都有點虛榮心，因而底氣也就不那麼足。

大夥兒都有眼力價，曉得王餵馬今兒個是有備而來，準冇想空動手歸去，看這一溜的赤膊壯漢就曉得了，這是壯陣容的。

本來黑道上收庇護費，通路的端方是先哭窮再亮刀子。這類傳統發源於先禮後兵這典故，但是在道上混冇有端方不可，因而要一手軟一手硬，兩手一起抓，仰賴於武力，但又不能科學於武力，有個說法叫“以戰促和”，這大略可算做“以暴促利”，通過武力來保障本身的好處，但是你也得給對方一個台階下，鬨過了對誰都不太好。

索債時的抱怨就是這麼個啟事，你看他好似怯生生的求人還錢，實在相稱於最後通牒，身後跟著的一排壯漢可不是茹素的。

“不是我老王說大話，你們如果把院子盤給我，我敢說！”王餵馬唾沫星子直飛三四米遠，兀自手舞足蹈地指導江山，“我敢說！三年以內，就把它打形成全縣最贏利的農業區，這好東西留在你們手裡都給糟蹋啦！”

好嘛，本來是打我家果園的主張。

“你……”楊管帳吃了癟，臉上訕訕的，語氣便嚴厲了很多，“我奉告你，欠了債就得還錢，就算到了都城也是這麼個理兒，你說是不是？既然你家現下冇錢，那就拿果園的承包權來抵債，我今兒個就做個見證人，大夥兒各退一步，你說是不是？”

索債嘛，也是個講究活兒。

“瞧瞧，老嫂子，你又曲解了。”王餵馬颯然笑道，“我這是正端莊經跟你抱怨，冇有半點諷刺你的意義。你們家如果然的有困難，那兩萬塊錢我大不了不要了，但是王植樹的大學還是要上的，我老王回家砸鍋賣鐵也得讓他出息了！”

一字一句如同針紮，使得秦洗劍坐臥難安，慚愧得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