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7）蔣摶的苦惱[第1頁/共4頁]

但是，關隘船埠上人力代價的敏捷竄改，除了那些靠著出售力量養家餬口的人以外，根基上冇有多少人去體貼。絕大多數人，乃至包含很多的朝廷重臣，還都覺得這是功德，跟著物價的降落，大師手裡的錢比疇昔更加值錢了。一樣的錢，能夠買來更多的東西，這莫非還不是功德？

阿誰時候的他，意氣風發誌氣昂揚，一心一意地想要做一番事情。

前一陣，阿誰他熟諳的戶部堂官一一這是他進京以來熟諳的最要好的朋友一一他的朋友想幫他在戶部謀個能做上點實事的職務，成果戶部的人明白地指出，這不成能！秀纔出身的人，在處所上最多做到中縣的縣令，在朝廷裡隻能做到從八品的主事；蔣摶現在是工部的正八品主事，這實際上已經逾製了……

這個題目，已經困擾蔣摶很長一段時候了……

工部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固然他還是正八品的主事，但底子冇有分擔的事件，最多也就是在工部掛了個名罷了。這大抵還是因為工部怕背上一個“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罵名，以是纔沒有把他退回燕山衛。但掛名也有掛名的好處，起碼他有了大把的餘暇來清算這兩三年裡的心得體味，同時也偶然候更深切地思慮一些他所體貼的“經濟學”方麵的題目。

當他在預言金銀比價會有竄改的時候，起碼另有少數的一些人在當真地聆聽和思考，並且把它付諸了實際。但是這一回，當他扯談甚麼“通貨收縮”和“通貨收縮”的時候，就幾近冇有人理睬了。他更不要想去尋覓甚麼知己或者誌同道合的人。彆人連“通貨”究竟是甚麼涵義都不清楚，又如何能夠對他的那些事理感興趣？更不要說這個傢夥滿嘴都是自造的新名辭！哼，一個連舉人都考不上的人，放著端莊事情不做，每天在市坊和船埠上轉悠，又能說出甚麼通俗的事理？

高小三考慮的，是到底做不做這個官；而蔣摶趕上的，恰是與他一模一樣的題目，一樣是還要不要做這個官。

在燕山時，他已經是正八品的給事郎，領的職務是從七品的提督府六房右鑒樞，正八品的實職文官。因循本朝常例，處所官員上調六部如許的朝直衙門，凡是都會在散秩上向上升個一半級，以示光榮和嘉許；但他卻冇有獲得如許的照顧。工部隻給了他一個正八品工部司倉曹主事，他也不大在乎。正八品就正八品吧，歸正主持一應白酒事件的人是他而不是彆人；冇升散秩更是無所謂，他手上有劉記貨棧的股分，每年都是大把大把的紅利，也委實瞧不上那一級散秩帶來的幾百千把文的俸祿。他當時以為，這是工部為了堵住彆人說閒話的嘴纔不得已而為之；隻要他拿出本領，讓彆人見地到他的本事，該有的他都會有的。但是殘暴的究竟卻無情地打碎他的慾望！白酒事了，左侍郎常秀提出嘉獎有關職員，工部尚書翟錯和右侍郎都同意了。成果彆人的表揚嘉獎都通過了，輪到他的時候，卻隻通過了一半。他應得的賦稅布帛等等賞賚都冇有題目，升職的事情倒是想都不要想。反對他升職的人，擺出來的來由隻要一條一一他隻是個秀才。他既不是進士落第，也不是賜進士出身，乃至連舉人都不是，僅僅是個秀才罷了……有這一條來由就充足了。在這條來由麵前，他蔣摶有再多的本事再大的本領也冇有效！就連尚書翟錯和侍郎常秀，他們也冇有體例再為他說甚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