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16）東倭國是（十九）[第1頁/共4頁]

幾天前，蔣摶已經在工部報到，接領了差事。方纔到任，乍一體味環境，他就叫苦連天。工部起的那些白酒作坊，人事混亂財物混合的弊端就不說了，各種章程千瘡百孔四周八方到處漏風也不提了，單是一個作坊中吃閒飯的比做事的人還多的弊端，就讓他恨不能頓時遞出辭呈。他本來籌算，在家眷冇到之前，就先在商成這裡搭夥，成果接辦的是如許一個爛攤場，這幾天光是看卷宗就要熬到半夜，實在是冇時候也冇精力再在商家莊子和衙門之間來回跑，乾脆就住到商成在城裡的府邸裡。眼下事情總算略微有了的端倪，明天又是休沐，他才抽暇過來找商成拉話。

蔣摶這幾天都在衙門裡繁忙，還冇傳聞五萬緡的事，就獵奇地向商成打問。

可二丫臉上紅紅的，低著頭底子冇看他。商成圍護了她，她正高興歡暢得不得了，那裡故意機去理睬彆的事情……

商整天然很清楚指南針、地球儀和天下輿圖這三樣東西的真正代價，但他並冇有當真思慮過常秀的《乞除專利錢與燕山屹縣霍氏疏》究竟會帶來甚麼影響，現在聽到蔣摶的判定，當真有一些振聾發聵的感受。他的見地比蔣摶多，目光也更加長遠，對專利的實施和落實以後將引發的竄改天然也更加清楚，考慮著此中的各種利弊得失，一時候就健忘了說話。

蔣摶冇言聲。他低著頭，漸漸地呷了兩口水，才唆著牙花子說：“賣便宜了。”他曉得袁瀾是商成的布衣磨難之交，交誼分歧平常；姓方的固然不清楚來路，但既然能和袁瀾同道，想來友情也非陋劣，也就不再忌諱甚麼，又說道，“我前兩天看過那份《乞除專利錢與燕山屹縣霍氏疏》。這分奏疏還冇下發到各地，也冇刊載在邸報上，以是官方臨時並不知聞，也冇有甚麼反應。但請督帥留意了，這份《乞除專利錢與燕山屹縣霍氏疏》是開天辟地的新行動，其震驚之深遠，當不啻漢武帝時的鹽鐵專營。據我所知，眼下朝廷把這個口兒一開，有霍氏白酒的先例在前，接下來工部便有很多的事項要請專利錢，象姑蘇的疊繡技藝，另有漳絨的技藝，這些都是要請專利的。等官方揣摩出此中三昧，隻怕向朝廷請專利錢的會簇擁而來。如您所做的這幾樣帆海所用的物件，輿圖和地球儀臨時不題，單單是個指南針，功效遍及難以曆數，此中的好處更是累千累萬。五萬緡一股實在是太低了。隻在指南針一樣上就已經低了！”

他還在思謀，袁瀾卻在刹時就拿定主張。他們袁家早就想下海了，可手裡冇有海輿圖，甚麼事都要看方斫如許的大海商的眼色，到處都要擔憂彆人的掣肘，心頭老是不得安穩。眼下俄然有了個出海的機遇，那還多想甚麼？不管了，反之銅錢放在那邊也不能生子，五萬緡一股，他們入了！哪怕再添十萬貫，他們袁家也毫不皺一下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