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7)梁風(三)[第1頁/共5頁]

幾口酸湯下去，商成的酒意就差未幾醒了一半。腦袋一復甦，天然就再不成能找人要甚麼筆墨。火曲兒的舞跳得是真好，好得他幾近冇法用說話來歌頌，酒勁上腦筋袋裡昏昏沉沉，就想學著常文實也謄寫一篇李白的詩歌一一就是看公孫大娘作劍器舞那篇一一做記念。現在麼……當然是持續喝酒。

王義已經點齊菜肴，轉頭問他說：“喝甚麼酒？”

飯桌上有兩位身材婀娜巧語笑容的歌姬扶盞，王義就再不能和商成細說軍事軍務上的事情。他是世家後輩，這類燈紅酒綠的場麵經曆過不曉得多少回，又與兩位歌姬都是舊瞭解，相互並不拘禮，觥籌交叉間話題就轉到京師風景上。商成本來就是豁達人，剛纔又和王義把話說得有點深沉，一來思憶戰友二來壯誌難酬，滿心都是難過愁倦，也不顧忌本身的沉屙痼疾，不管是王義還是兩位歌姬敬的酒，都是來者不拒。他如此豪放，正應了閣室壁上掛著的李白詩句，“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饒是他量大，十幾盞不歇氣地喝下來，也是眉殤眼澀，醺醺然很有些醉意。

他越想越深，渾然健忘喝酒的事，直到聽門外使女說高牌娘子與火曲兒兩位當家紅到了，纔算復甦過來。

王義感覺商成說得很有事理，冇見到郭表的屍首，誰都不能斷言郭表已經就義。他順口就想再問“莫非朝廷不曉得”之類的話，嘴都伸開了，想了想，還是不問地好。嚴固和諸序眼饞燕山提督的座椅，那裡還顧得上郭表是死是活，必定是先要把位置搶到手再說。楊度任憑嚴固折騰，穀實也不替半子說話，必定都是打著哪天郭表俄然返來再教嚴固都雅的主張一一或許還不止……他俄然想通一件事。前頭商成說，蕭堅老了，很多時候很多事都有點力不從心，他當時另有點利誘。他現在明白了，商成所指的就是郭表存亡不明諸序便去搶座椅的事。蕭堅連多年的好兄弟嚴固都按服不下，隻能聽由另一名老友去掠取本身親信的提督座，這事落在其彆人眼裡又會如何看？象楊度穀實如許的外人還好說，不過是看個笑話。可蕭堅的那些部下呢？他們會不會感覺寒心，會不會生出一種兔死狐悲的苦楚感受？就是他們能諒解到蕭堅的難處，可瞥見郭表身後的了局，怕是誰都不免會生出一點早作他圖的動機吧……

“我冇斷言他是不是還活著。這類事冇人能斷言。我隻是說他‘淪陷’。”

自古以來，凡茶坊酒樓都是各種動靜通達的處所，這間在上京開店數十載的梁風酒坊也是一樣。梁風開張不久便因高雅新奇而名聲雀起，高官顯宦來去如梭名流雅士盈堂滿座，是以對朝廷上的人事更迭風雲變幻遠比平常的六部文吏還要知曉得更早。作為梁風的管事之一，哪怕商成冊封的事還冇刊印在邸報上，但纖娘子也傳聞朝廷新近把一名上柱國封授了應縣伯。她實在也曉得了商成的身份，但王義不明說，她就不能也不敢私行主張。現在王義點破了商成績是應伯，她也不驚奇，點頭稱是，她的丫環就朝倆人行個禮，低著頭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