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錦衾[第3頁/共3頁]

第十八章

驀地打掉他的手，宦娘大口呼吸著，蹙眉道：“你這是做甚麼？”

徐平褪了外袍，拉了被子蓋上，悄悄闔目，道：“小妹不肯與哥哥多靠近些嗎？”

便是到了後半夜，宦娘實在過分勞累，昏昏沉沉地睡了疇昔，卻也不過是淺眠罷了。隻要身邊的徐平略微轉動一下，宦娘便略略轉醒。徐平向來睡得極淺，疇前做貴公子的時候，常常半夜歌樂，與四五狐朋狗友醉了個暢快淋漓以後，持鞭放馬於京都裡空蕩蕩的無人大道上，抬頭長嘯，高歌不止，如此久了，他精力頭好得很，接連熬幾個夜晚都輕鬆非常，亦不會感到涓滴怠倦。

二人一夜共眠，竟也相安無事，直至淩晨。

隻是徐平在這裡，倒也不是冇有好處。

她感受分外舒暢，懵懵然之間彷彿來到一個極其清澈的天下。透過層層水紋，能夠瞥見敞亮的天光，可見瞧見偶爾劃過的舟槳，更可聽到水麵上傳來的歡聲笑語。她清楚不會鳧水，可卻能待在水底，跟著緩緩活動的水波擺佈浮動，彷彿是被人環繞在胸間，如對待嬰兒般擺佈搖擺……

這般舒暢的景況卻遽然被人打斷了！

宦娘心境漸平，便連體內能量都漸趨舒緩。她懶得與他計算男女之防甚麼的，一來他勉強算是兄長，同睡一榻也還算是說得疇昔，二來，在宦娘眼裡，徐平他算不得人。說是豺狼豺狼也好，說是妖妖怪怪也行，總之他不算是小我。

這纔想了不大會兒，宦娘便感覺分外怠倦，身材裡彷彿有個東西一向在吞噬著她的精力，讓她剛醒來冇多久便又昏昏欲睡起來。靠著榻邊的軟枕，她半睜半閉著一雙鳳眸，身上那黑底紅邊的禮服清楚淺顯得很，穿在她身上卻比平常裙衫還要合適，將她襯得豪氣而不失嬌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