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纏足[第2頁/共3頁]

不待宦娘開口，鄭甲便命奴婢架了梯子，上牆頭探看。奴婢撐著黑油傘，伸脖一看，隨即平聲回道：“一隻怪物，一個死人，一個活的女人。怪物在忙著吃死人，活的女人在打門。”

雨勢突然轉急，門板收回悠悠長長的一聲吱呀。

隻是她不敢妄動。一來，她不敢確認門那側是人是怪物，二來，她不敢包管本身的技藝及速率，如果救人之時誤將怪物引入門中，那她便是個罪人！

這不，纔在桌前學了一炷香的時候，李淩昌便擱了筆，將羊毫杆子抵在唇邊，向著在旁練字的宦娘說道：“宦姐姐，現在內裡那麼亂，我擱這兒看書習字，真是丁點兒用處也冇有。人家說了，‘百無一用是墨客’。我想像小叔叔那般，一身拳腳，打怪除妖，那纔有效呢！”

宦娘對著他輕柔一笑，知他學的煩躁了，便起家從旁端了點心來。李淩昌眼睛一亮，抬手去拿點心吃，隨即便聽得宦娘說道：“你如果想學拳腳，一會兒將這文章背完了，能夠去尋王毅、鄭甲兩位叔伯，讓他們給你指導指導。隻是這有效無用的話，可不能再說了。武能威敵，而文亦有它的用處。”

這般想著，鄭甲下了定奪。他令奴婢在不遠處候著，若出了不測，便立時攻上來，又命宦娘掩了門窗，如果出事，千萬不要出來。

關於那食人血肉的怪物，鄭甲亦有所體味。這類怪物均是人異化而成，麵色青紫，恍若死屍，並無神智，隻知追逐與啃食。它們力量頗大，卻行走遲緩，反應癡鈍，對於人的味道和聲音極其敏感。另據朔陽侯送來的諜報所言，這類怪物的缺點隻要眼睛。捅瞎一隻，便可大挫其之氣力，如果捅瞎兩隻眼睛，則可將怪物殺死。

宦娘摸了摸他的頭，“就彷彿麵前有個泥人兒，你看不慣它的模樣，想竄改它。一拳打碎的話便隻是打碎，若要將它塑成你喜好的模樣，便要下工夫去揣摩了。同理而言，想要竄改近況，那就非讀書不成。有人讀書讀成了道學先生，死學究一個，可有的人卻能夠學乃至用，經世濟民。”

身後乍然傳出一個沉著男聲。

宦娘回顧，見是正帶著兩個奴婢巡院的鄭甲，不由放心下來。

現在想救這女子，非得翻開後門不成。

宦娘笑笑，點了點頭，回身入了膳房做飯，心中卻仍存著些憂愁，不時向外看去。

宦娘又陪了他一會兒，便起家去膳房做飯。這些日子以來，根基都是她與康嫂子輪番做飯，偶然候她孃親沈晚及康嫂子的女兒采芸會來幫廚。

雨絲精密，如簾如幕。她手持紅油傘，一步步地向著發作聲響的後門走去。有人正一下下接連敲擊著後門，力道甚重，彷彿非常惶急，聽上去絕非是那行動木訥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