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曲亦直的悲劇[第1頁/共4頁]
“我不曉得金先生寫這篇稿子,是何企圖。不過我不怕,我這條性命,是金先生救返來的,我早已做好籌辦,隨時可將這條性命還給金先生。”
他在仿照曲亦直的筆跡。
施新月答道:“金先生,你不必拿話來摸索我。總之我這裡,你存候心就是。”
金玉郎拿過了小門徒手裡的那一遝稿紙,作勢翻看,這時房內響起了曲亦直的呼喊,恰是最後一篇稿子也作完了。小門徒倉猝跑出來取了稿子,出來時,金玉郎將手中的稿紙也還給了他。
“不消不消,我不是說你,我是說這篇稿子,真噁心。如果誰在報上這麼寫我,我必然要吐。”
揣著那篇稿子,他在接下來的半天裡是相稱之忙,先是又去了見了陸健兒,二人共同賞鑒了他懷裡的那份妙文,然後在入夜的時候,他去了報館。報館內的編輯們,在這個時候裡,恰是忙到了一個飛騰,排字房的小門徒一趟一趟的來回跑,連曲亦直都得空來恭維二爺了。
施新月垂下眼,正襟端坐,雙手撂在兩條大腿上:“怕是怕的,隻不過,我豁出去了,何況我前頭另有那位曲亦直君抵擋著,真有了大禍,也一定會落到我身上來。”
他給了施新月三樣東西,一樣,是從一張報紙上裁下來的照片,照片上是個威武的青年將軍,恰是霍督理之玉照;另一樣是一張皺皺巴巴的稿紙,上麵用鋼筆寫了文章,文章的署名是“曲亦直”三個字;最後一樣則是極新的鋼筆墨水和稿紙本子。把施新月叫到跟前,金玉郎細細的叮囑了他一通,施新月不吭聲,隻點頭,等金玉郎把話說完了,他搬著椅子到桌前坐了,放開稿紙,將鋼筆吸飽了墨水,然後對著曲亦直那篇稿子,落下了第一筆。
說完這話,他見施新月直直的望著本身,便將手裡的稿子“刷拉”一抖:“如何?怕了?”
曲亦直不來向他獻媚,旁人曉得他不過是過來玩的,也想不起來理睬他。他先是在外頭來回的漫步,厥後看到排字房的小門徒從曲亦直地點的大辦公室裡取了幾張稿子出來了,便特地走到曲亦直跟前問道:“你忙完了冇有?”
綠楊旅店不是甚麼初級的大飯店,但是房屋暖和,被褥豐富,他到了這裡,也就算是進了天國了。金玉郎到來之時,他剛從冗長的就寢中復甦過來――好久冇有睡過如許舒暢的覺了,好久冇有躺過這麼柔嫩的床了。
施新月自從被段人龍勾引著上山做了匪賊以後,能夠說是一天好日子冇享用過,在山裡活得像野人,負傷下山到了文縣以後,又幾乎被傷病奪了性命,死裡逃生以後分開文縣,他的悲慘更進一步,幾乎在雪夜當中凍餓而死。
以德抱怨,何故報德?彷彿就隻能是肝腦塗地、死而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