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陸：翩若驚鴻】[第1頁/共3頁]

她聽了我的話，也便點了點頭，悄悄握著粉拳道：“我要好好儘力纔是。”

我曾經父母雙全，承歡膝下。卻畢竟抵不過運氣覆雨翻雲的手。

我嚼了幾下，隻感覺蜜汁放很多了些，想著約莫她是小孩子，愛吃的甜些，方纔捏捏她的臉龐，道：“好吃的緊呢，你可彆和我搶，這一盤都是我的。”她聽了我的話笑開來，笑靨如同初夏淩晨沾了晨露的玫瑰花。也拿了一塊兒放在嘴裡，一邊嚼著一邊含混不清的說：“我和兮若姐姐學來的，做了一個早上，總算是好了。”我淺笑看她，道：“你啊。”又拿了手裡的娟子給她拭了拭唇角。

“唔……”她眼睛裡熒熒閃著光，又看我的神采，施施然方纔說：“我想和姐姐學跳舞呢，本日和阿麟閒談，他說我如何樣都纔算是小家碧玉，冇有一技之長，就是個小小女人。”說著說著嘟起嘴來，又到我身邊，拉起我的袖子甩，“我也想學個甚麼東西，好不教他等閒小瞧了我。”

第二日，依蘭歸去的早，因著倚芳閣那邊有人指了她早晨彈曲子。我看著她走了，內心忽視暖起來，也方纔曉得，莽莽塵凡，有幾小我是你心之所繫，又心甘甘心心繫於你，是多好的一件事情。

待我回到屋子裡，芸兒問我道：“姐姐你可算是返來了，”又端了一盤玫瑰蜜藕來，說：“姐姐你快嚐嚐這個，”我看著她神采殷勤，像是發明瞭甚麼寶貝似的，忍不住笑出聲。又聽了她的話拈了一塊咬下去，隻見她目光熒熒閃動，盯著我的臉，又道：“好吃嗎好吃嗎？”

她又扯了一本書，問我道：“你父母現在都還安好嗎？”

芸兒生的小巧，臉上又帶著些嬰兒肥，言談舉止間靈動得很，我細細打量起她的身影，略略沉吟一會兒，方纔說：“我便把謝阿蠻的《淩波舞》交給你吧，淩波舞是演龍宮龍女在碧波上飄來舞去，有人曾讚說‘淩波微步襪生塵，誰見當時窈窕身’，這個舞，身姿輕巧靈動是最要緊的。”

我無法笑笑，搖了點頭。她頓時明白過來，眼裡又蒙上一層驚奇神采，掩著口道：“莫不是——？”我看著她眼中的訝異，內心卻也翻不起甚麼波瀾來了。時候疇昔的太久，久的我都健忘了當初是如何的度日如年。

有些物事，獲得的時候過分誇姣，落空時才一向忘不掉。又因著這份忘不掉，連想起都健忘了。

我已經好久不與人說這些事，隻覺著時候太長，彷彿本身都能夠健忘了。

芸兒這便樂開了花，吃緊便要去奩子裡拿我的舞衣出來，我扯扯她的袖子，道：“不必那模樣費事了，倚芳閣的女人大多都有根本在，我也不重新教你了，你學了一半兒，我便把下一半兒也跟你說了。”

如此，連續幾日，我都與芸兒在杏林裡舞著，每次都是我先舞一遍給她瞧。她再學著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