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姨娘[第2頁/共4頁]

想到宋氏那整天陰霾麵孔，蘇玉妍也不由生出幾分欣然來。以宋氏天人之姿，嫁給平淡蘇慎，天然心有不甘，難怪這些年來，宋氏對蘇慎始終冷冰冰不假言辭。這三年來，她也親眼目睹了伉儷兩人形同陌路情狀，據她所知，蘇慎底子就未曾宋氏屋裡宿過一夜，如許老婆，形同虛設。可即便如此，蘇慎還是對宋氏無微不至、無所不從，傾所能滿足宋氏任何要求，傳聞當年納豐姨娘為妾，也是因為膝下無子被蘇老太爺以死相逼才承諾下來，試問蘇慎這些年來又何曾有幸運可言？豐姨娘替宋氏可惜，又有誰來替蘇慎可惜？

豐姨娘見狀，忙叮嚀春草掌燈，讓春榮與春芳一左一右地攙扶著蘇玉妍，一起緩緩往東麵配房而來。

說冇嚇著，那是自欺欺人，不過豐姨娘這話問得，竟好似親眼目睹過方纔那駭人場麵普通，蘇玉妍想了想，遂抿唇一笑，“我還好……倒讓姨娘擔憂了。”豐姨娘邊幅平常，渾身高低卻模糊透著大師氣度，全然不似一個職位寒微妾室，可貴是，宋氏那樣抉剔性子，也冇有挑過她錯處。以是，蘇玉妍之宿世事情經曆推斷，豐姨娘毫不是一個簡樸女人，因此她一貫敬而遠之，量不與其產生交集，此次，也不能例外。

豐姨娘回過甚去，瞪了兒子一眼，“我跟大蜜斯說幾句話，你去外頭看著人來。”

“大蜜斯，我曉得，有些事，原不是我這個做姨娘該曉得。”豐姨娘想是認識到蘇玉妍對本身防備，不由低歎一聲。“可事已至此，有些話，我卻不得不對您說了。“

對於豐姨娘俄然提起宋氏孃家，蘇玉妍頗感不測，當然，以她從江媽媽那邊探知隻字片語，底子就冇法滿足她獵奇心，眼下豐姨娘主動提及，說不定還能解了她心頭之惑，她天然求之不得。當下，她便作出遲疑模樣來，“既然母親不讓人提起，姨娘卻又為何……”就算她急於曉得那些陳年舊事，也不能落了豐姨娘話柄。

聽她這麼一說，蘇玉妍不由莞爾一笑，“姨娘說是，我命硬著呢，這點小傷，哪算得了甚麼。”

豐姨娘微微側過臉來，嗔了兒子一眼，“大蜜斯命金貴著呢，你就彆大喊小叫了……”

見蘇玉妍沉默不語，豐姨娘又道，“你母親為著你小姨母代嫁之事，對你外祖家恨之入骨，這些年來都未曾回過一次京都。倒是你外祖念及父女之情，每年都會托人捎來手劄並一些上好布料和頭麵來……”

閃動燭影裡，蘇玉妍眸光逗留豐姨娘那平平無奇瓜子臉上，好半晌，才輕聲說道，“姨娘有話就說吧，彆繞彎子了。”

蘇玉修欲待要說甚麼，卻看到豐姨娘神采略顯陰霾，不由內心微動，當即衝蘇玉妍笑道，“姐姐福大命大，三年前那場大病都熬過來了，這點小傷，確算不得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