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二十七章 酒如愁腸[第1頁/共3頁]
醒來時,窗外已是大亮,昨夜她就睡在江應謀的房間裡,那張柔嫩芳香的錦榻上。昨晚的事她想想有些悔怨,誰曉得昨晚痛哭時有冇有說甚麼不該說的話呢?她已經記不清楚了。
你欠我的,何止是一個安家村,另有炎王宮,另有我最深愛的父王母後,我上吟殿裡方纔種下的那兩棵還未開過花的桂花樹,江應謀,一句很抱愧,還得起嗎?
“就是這個!”秋心將那朵巨大的杜鵑遞到她麵前,“公子叮嚀了,要將這杜鵑扡插在館內各處,還要將我們這攜柳館易名為杜鵑閣呢!”
她冇有力量,也騰不出心機來推開這個男人,因為她太想哭了,想把內心每一道傷都好好哭一遍,想把對炎王宮和父王母後的思念全都哭出來……
“博陽就是如許,表麵光鮮得令統統人戀慕,但越光鮮的處所,醜惡噁心的事情就越多。”
江應謀垂眉沉默了半晌:“我再想想吧!”
她想問為甚麼,但已經疲於開口,就這麼地,嗅著這男人懷裡熟諳的艾草香味兒垂垂地睡了疇昔……
“記得我前次問過你的話嗎?想好回哪兒了嗎?”江應謀又給她斟了一樽。
門俄然開了,秋心揚動手裡的紅色杜鵑花飛跑了出去:“姐姐!”
“是!”
“彆跟我說抱愧了……”她掩麵低泣道,“你說過……事情已經產生了……說抱愧又有何意義?你不會明白……你又如何會明白一個背井離鄉伶仃無援的人是多麼地惶恐無助,是多麼地想回家……”
“這就是您當初為何不肯待在博陽的原因嗎?”
“那又有甚麼?”她麵浮輕笑,欣然若失道,“在這世上,哪兒又是永久的安閒之地呢?安家村或許不承平,但那兒畢竟是我的家,有我熟諳的屋子和親人,乃至喝口水都是熟諳的味道,我……不想做一個一輩子回不了家的人。”
江應謀親手斟了一樽酒,推至她跟前:“想甚麼?能奉告我嗎?”
是夜,滿院的人都睡去了,唯獨她一人倚靠在溫熱的小爐前,眼裡噙著淚水,一截一截地折動手中小棍。一想表姐那張慘白如月,惶恐無助的臉,她就心如刀絞。
從兩年前醒來那一刻起,她就曉得,本身會是個孤傲的複仇者。內心所藏的奧妙或許無人分享,但也得一步一步地走下去。她怕與人同睡,她怕喝醉,擔憂會在神態不清的時候泄漏了本身實在的身份,一眨眼兩年疇昔了,統統本來好好的,可就在本日見到表姐後,表情變得不一樣了。
毫無征象,她俄然就眼淚婆娑了,驚了她本身,也驚了劈麵的江應謀。
餘下的話她已說不出了,眼淚像決堤的大水,不受節製地嘩嘩往外滾著,彷彿她向來都冇有哭過似的,這一回要哭個縱情。
很抱愧?現在她聽著這三個字,便感覺一陣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