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長是人千裡(2)[第1頁/共3頁]
門簾吱呀一聲,有人走了出去,然後我感到有個高大的身影籠著我,似在細細看我。
這愛便如烏雲蔽月,需得百般尋覓、萬般供奉,偶然要究其平生乃至誠之心方得霧中一瞥,而那仇恨卻像野草,隨便一個火星便能熊熊撲滅,燒不儘。特彆是這殘暴的亂世,更是折磨民氣,至死不休。
於飛燕和段月容也走出房來,大師聽著夕顏的哭訴都沉默不語。
我瞪了他半晌,也學他嘲笑,“你、甚麼前提?”
拜彆之日,我站在半山腰望著含笑遠去的段月容和夕顏,心中悄悄哀痛,俄然明白了段月容讓小放傳達的那句話:真正的仇恨如何能夠等閒得解啊!
我冇有昂首,也曉得是他。但是我不想看他,隻想緊緊抱著夕顏。
珍珠曾和於飛燕伶仃召見過蒙詔,冇有人曉得他們談了些甚麼,偷看他們的小狼說,大理蒙久讚的眼睛通紅,而他那一貫沉著溫婉的阿孃淚流失控,最後哀痛地昏迷在於飛燕的懷中。
我板著臉打掉他的手,轉過身不睬他,他便抱過夕顏笑嘻嘻地逗了我半天。我架不住他們爺倆,便倒了一點蜜花津給他們,夕顏直嚷嚷著好喝。
沿歌綠著眼睛接過阿黑後,便抓耳撓腮地揣摩了半天,一時捨不得懷中的毒蛇,又放不下袖中的金蟾,最後本身這裡甚麼也冇送出去,倒從小玉那邊偷了一堆寶貴的大理名茶,甚麼水仙、梅占、蒙耳月牙等,外加一套精彩的貢瓷茶具送給小虎。八歲的小虎實在並不懂茶經,但還是出於規矩,淺笑著豁達收下,惹得小玉灰著張俏臉,一向嘮叨沿歌吝嗇,丟了大理人的臉。沿歌彷彿在小玉麵前越來越冇脾氣,這回又冇有同小玉回嘴,隻是紅著一張臉跟在她身後同我道拜彆。
我用袖子抹著眼淚,有人輕抬起我的臉,又打量了半天,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嗯,這臉是比前次都雅多了,總算能拉得出去見人了。”
“我承諾你大哥,讓你見他一麵,隻是見麵以後我便讓你挑選,不管回大理還是附原氏,我決無牢騷。”他凝著一雙冰冷的紫瞳,“當著夕顏,你得承諾我,隻見一麵,說了該說的話,然後隨我回大理,不再同他們有任何乾係。須知緣分是不能強求的。”段月容對我淡淡地笑道,輕撫我的臉龐,“你和他的緣分在弓月宮下的無憂城中便儘了,強求來的,對你和對他都冇有好處。”
但是法舟卻在暗中對著段月容身邊的仇叔嘲笑。他的左腳有些不天然地歪扭,我曉得他必然暗中應戰過仇叔,公然他對我說,隻恨現在學藝不精,終有一日他要為初信報仇。
“然此次潘正越帶領的百萬雄師,實在毒手,”他攬過我的肩膀,悄悄將我和夕顏摟在胸前“隻要攻陷汝州,他便能取道鷹城,攻入西京(西安)和新都(洛陽),原家的天下便也做到頭了。”他扯出一絲嘲笑,“錦官城、梁州、汝州、興州連成一線,勢不成擋也。我方纔同你大哥籌議,汝州離金州甚近,我大理願以金州和巴州之羌兵五萬,助其攻陷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