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伊舫折蓮花（4）[第1頁/共3頁]

我長長地哦了一聲，暗歎如果在當代，原家人不開音樂學院就太華侈了，不由發自內心地第一次用崇拜的目光看著他。

“我是你先生，天然曉得你肚子裡的小腸有幾個彎。”我指了指最上麵的雅間，笑問道：“南邊來人啦？”

“你真可謂聰明一世，胡塗一時。你且戴上麵具到暗宮來，暗宮的統統都是你的，你扯這麼多做甚麼？”

我打了一個哈欠，讓薇薇帶著姽嫿四周逛逛，支開四周的人，對小玉說：“帶路吧。”

他臨了又加了一句，“可惜是琵琶，此君若換奏長簫，恐怕便要黃鶯出穀，繞梁三日了，我亦不能及也。”

想到段月容，不由也對著星空一陣悵惘——也不知此時現在他同夕顏在那邊過節。

我喜極而泣，緊緊抱著小女孩子，親了半天，“夕顏。”

小玉但笑不語。嘿，這小丫頭，現在主張越來越大了。這時頂層簫聲又起，公然比方纔的琵琶更婉約淒美。

我翻開門，卻見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梳著兩隻總角，趴在窗邊的湘妃榻上，晃著兩隻小腳，雙手托著下巴，正對著窗外的美景探頭探腦地看著。

最後，卻見十來個保護擁著幾乘小轎來到前頭。頭一個保護便是小我高馬大的黑膚大男孩，穿了一身極新的金線信期繡絳紅羅袍，一見我利落地跳下高頭駿馬，對我單腿跪下行了大禮，恭敬道：“四姑媽好。”

不久，每隔三分鐘便飛奔而來一隊燕子軍馬隊，個個臂戴飛燕銅徽標記，來到近前，向我施禮，再擺列兩邊牽馬劈麵而站，共有十隊保護。

我便從她手上抱了最輕的小兔，笑哈哈地領著他們上了船，引著他們往第三層而去。

她的兩隻總角上覆滿了精製的銀草蟲珠網，左邊又插了一支惟妙惟肖的玉羽蟬金橫簪，簪頭的蟬嘴裡叼著一塊南海紅珊瑚，兩隻小手各戴了三圈嵌犀角雕福壽紋絞絲小銀鐲，每隻鐲上各墜了三枚細巧小銀鎖，動輒叮噹作響。

小玉嘻嘻點了點頭，眼中隱著一絲衝動。

我剛同珍珠見了禮，一堆孩子從轎中湧出，烏泱泱地圍了上來，一個個爭著要我抱。本來這回珍珠把最小的小獸留在家中照顧，其他孩子全帶出來了。

大舫順利地停靠在人潮湧動的河津船埠，伴計已經清了船埠，可還是有一堆娃娃並乞丐在伴計的人腿中擠了出去，對著大舫叫鬨著要賞錢。我大呼一聲：“打……”賞字未出口，早有伴計拎了棍棒出來。

不知為何，那琵琶曲的尾音俄然變調了，然後戛然中斷，想是絃斷了。

我便嘿嘿樂著讓他起來。嗬，小夥子又長高了，才九歲風景，已到我脖頸了，這這這讓我這做長輩的情何故堪啊？！

我便用力抱著虎子親了一下，虎子便哇哇叫著跳起來，逃離了我。我對勁地仰天奸笑一陣，虎子的小黑手擦去我留在他臉上的口水，紅著臉笑著去給他娘掀起轎簾，珍珠漸漸牽著個戴兔帽子的小女娃子走出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