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生的欲~望[第1頁/共3頁]

“沐蘭，你說我身後能見到我娘嗎？”吳語桐問道，聲音悄悄的，染著彆樣的哀傷。

張氏手足無措，“這可怎生是好？這可怎生是好？”

她娘是好女人，身後必是上了天的。像她這類進過臟處所，做過臟謀生的，身後十有八~九是要下天國的吧？

“不會的，不會的。”郝姑姑連聲安撫著吳語桐，“姑姑之前見過你這類病，人家大夫說吐出來纔好呢，吐出來血脈就通了，淤在裡頭成了血塊子才叫壞了。”

“不可。”張氏一把揪住她，“要去也得等吃過飯，日頭升起來和緩和緩再去。另有，今兒你莫一小我去了，我陪你一塊兒去。”

吳語桐原是不肯的，卻拗不過長輩，隻能忸捏地受了。

當時島上隻她和郝姑姑兩個，又是製坯，又是打薄洞壁挖煙道，忙了好幾個月才盤成一鋪炕。窄窄的一條，將將夠一小我伸腿兒躺開。不是不想盤大的，實在是處統統限。

吳語桐牙齒顫抖，碰得碗沿叮叮作響，費了好大的力量才喝出來一口，含在嘴裡半晌吐出來，眼淚跟著撲簌撲簌地往下掉，“我是不是……這就要死了？”

郝姑姑有老寒腿，每到陰天下雨就疼得針紮一樣。辣椒婆原在鄉間住過，打小瞧著人家盤炕，瞧很多了，自個兒也能摸著一些門道。

“怎的，我不能去？”張氏盯著她，眼神兒利得像是要穿透她皮肉看破她心機一樣。

吳語桐內心一定不明白這一點兒，可這類時候，她甘願信賴郝姑姑說的是真的。

張氏一聽這話就虎了臉，“這個時候海水涼著呢，不準去。”

張氏瞧著心疼，把她推回山洞裡，“從速出來補一覺，飯做得了我叫你。”

沐蘭有些傻眼，“張嬸也要去？”

炕上躺不開，兩人頭見麵地靠坐在一起。背後墊一塊兒獸皮，身上再搭一塊兒，聽著風從洞口刮過的哭泣聲，一時之間誰也冇有睡意。

吳語桐之前也吐過血，不過一星半點兒的，這回卻嘔出好幾口，落在炕前偌大一灘，鮮紅刺目。莫說彆個，連她自個兒都被嚇到了。一張臉慘白慘白的，顫抖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女孩子到了這個年紀差未幾該來癸水了，最是該多加謹慎的時候。一不留意著了涼坐下病根兒，那但是要受一輩子罪的。

為這事兒，嫣紅可冇少說嘴。彆個聞聲動靜都起來了，偏她聞聲了跟冇聞聲一樣，躺在那邊裝死。

瑞芝是郝姑姑的名字，郝姑姑聽了應得一聲。

吃過飯，沐蘭和張氏清算清算籌辦往海邊兒去。辣椒婆籌算上山，一麵拿了草繩綁腿一麵分撥道：“瑞芝留下照顧語桐，嫣紅，你隨我上山。”

早餐主打仍然是菜湯，不過比晚餐多了個菜糰子。麵是野栗子曬乾磨的，裡頭裹上切碎的野菜，加上幾顆榛仁鬆子仁，再擱上幾塊蒸熟的海蛤肉和臘肉，非常頂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