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蠻 寄顧梁汾苕中①[第1頁/共2頁]

“黃蘆苦竹孤舟泊”　　是納蘭化用白居易《琵琶行》中的“黃蘆苦竹繞宅生”之句。一語雙關，既寫了顧貞觀在孤舟的景象，也暗指他與白居易一樣，都是千古絕代的悲傷人，就像《琵琶行》裡說的“同是天涯淪落人”。

①梁汾：即顧貞觀，字華峰(一作“封”)，號梁汾。江蘇無錫人，康熙十一年單人，著有《積書岩集》及《彈指詞》。苕中：一名苕水，有二源，一曰東苕，出浙江天目山之陽，東流經臨安、餘杭、杭縣，又東北經德清縣為餘石溪，北至吳興縣為雩溪，一日西苕，出天目山之陰，東北流經孝豐縣，又北經安吉縣，又東經長興縣，至吳興縣城中，兩溪合流，由小梅、大淺兩湖口入於太湖，相傳夾岸多苕花，秋時飄散水上如飛雪，故名。顧梁汾南歸後曾居住姑蘇此地。

知君此際情蕭索，黃蘆苦竹孤舟泊②。煙白酒旗青，水村魚市晴③。

【典評】

可平望在湖州東北，與苕溪並不相通，可這裡卻用了畫眉橋，則暗指漢朝張敞為妻畫眉的典故，比方家庭完竣。另有甚麼能比得上那即將而來的安好餬口呢?疇前已逝，大悲過後，就會迎來安好歡愉，就像那水村龜市，就像那流落的小舟，就像那錢塘江上。

轉筆又寫“煙白酒旗青，水村魚市晴”。陳廷焯在《雲韶集》中如此評價這一句：明顯“畫景”隻是納蘭心中的胡想，卻非常可托。名為寫景，實際倒是用安寧的景色去安撫好友的愁思。在你得誌時，卻能夠逗留在這暖和安好的處所。這番安撫好友的情意是不必言明的。

⑤畫眉：指漢張敞為老婆畫眉的故事，比方伉儷和美。

②黃蘆：一種落葉灌木，葉子在春季後變成紅色。苦竹彆名傘柄竹，筍有苦味，不能食用。

③水村：水畔的村莊。

前人用高山流水來喻指知己。納蘭生性重情重義，而顧貞觀就是他平生的知己好友。中國文人的知己之情，老是表現在磨難分彆的時候。這首詞作在顧貞觀回無錫為母親丁憂之時。納蘭全詞詞眼就在一個“知”字。“知君此際情蕭索”，納蘭和顧貞觀的友情非常深厚，而這一句――“我知你”。最簡樸夷易的一句，卻最貴重。

【註解】

④柁樓：船上操舵的處所，也指後艙室。因為架高如樓，故稱，此處借指乘船的人。

全詞納蘭都用胡想之景入句，但是那份安慰之情卻在字裡行間都披髮著活動的光彩。

“直過畫眉橋，錢塘江上潮。”意義是梁汾歸去心切，得享完竣的家庭與安適隱居在錢塘江乾的餬口。直為，隻為。

《飲水詞》裡的唱和之作大多與顧貞觀相乾。可見這首詞固然出於胡想，卻這般親熱，這般實在。那是一份純粹、不捨不棄的竭誠情懷，以命相托的知己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