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 ：相逢意氣為君飲（上）[第1頁/共4頁]

堂下歌舞，堂上飛盞，侯景隻感覺都與本身無關，他早就出來在院子一側環廊裡坐著，好落得個坐壁上觀。

高澄麵上陰霾，冷冷道，“公主曉得的真清楚。”說罷便自顧自地向內裡走去，隻拋過來一句，“回府。”

“黑獺……黑獺……”元玉英彷彿很喜好這個名字，吵嘴噙笑地唸了兩遍，又偏了頭含著笑細心看宇文泰，暴露小後代之態，與剛纔阿誰矜持有度、端莊大氣的長公主判若兩人。

高澄內心一寒，不想侯景暴虐至此，馬上便有了肅除賀拔嶽之心。收了笑，內心緩慢策劃，不覺蹙了眉。低語道，“此計甚妙。隻要除了賀拔嶽，餘者皆可……餘者皆可……”他抬開端來看著侯景，“若除了賀拔嶽，公與家君都好安臥了。如此，便仰仗公。”

“夫君請坐，”元玉英拉著他坐下，收了笑正色道，“既是伉儷，何來的甚麼委曲？何況我也並不感覺委曲。今後隻想與夫君一力承擔，共扶社稷，助夫君以安天下。”她目中灼灼看著宇文泰。

清商舞曲動聽心魄，琵琶、琴、瑟相協而奏。高澄俄然感覺恍忽了，麵前若隱若現浮起南梁公主蕭瓊琚鼓琴時的模樣，曲聲委宛，一樣動聽。恍忽間麵前儘是清麗、冷傲的衣袂、裙裾飄舞，又似是羊舜華時而冷若冰霜地擒他，時而又是以命相救。

侯景被問得一怔，半天冇說話。這個題目彷彿也向來冇想過。他拉攏宇文泰，一是為了宇文泰其人可用，二當然也是為了靠近賀拔嶽。但是高澄說的很對，究竟是他對賀拔嶽成心，還是賀拔嶽也看重他呢？想著便內心一冷。宇文泰不消說了，對他老是半真半假，幾近冇有實話。賀拔嶽就更冇有過直接或直接的任何來往。宇文泰既是賀拔嶽親信，莫非宇文泰的態度還不是賀拔嶽的態度嗎？

“將軍如何在此獨坐？”

元仲華一怔，似在自語道，“二弟並冇有來驃騎將軍府。”

元玉英這才笑著起家，虛扶了一下宇文泰，笑道，“既已是伉儷，夫君不必如此多禮。”

侯景正入迷時俄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轉頭一瞧，本來是高澄，從速站起來笑道：“侍中如何也出來了？”

高澄笑道，“公恐怕有所不知。家君與嶽將軍是真正的同衣同袍之澤，識於六鎮之鎮兵時。對於嶽將軍，家君知之甚深。嶽將軍察人至清，看重宇文泰不但是得力，首要的是因其奸佞。現在宇文泰私訂交友家君，如果讓嶽將軍曉得了，必定再不得靠近。”高澄說著又看看侯景，笑道，“不但對宇文泰，嶽將軍生性如此，不入眼的人不必再多說，越是想交友越是不入眼，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舞姬見高澄回身而去也目中憾憾非常不樂。

圓月如冰盤普通懸在幽遠而奧秘的天幕當中，繁星似是不經意灑在天幕中的燦爛寶石。不曉得是從甚麼時候開端，驃騎將軍府來客儘散，終究溫馨下來了。不曉得又是從甚麼時候開端，垂垂地就到了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