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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語氣粗鄙，清溪腦袋埋得更低，徐老太太迷惑地看了看柳圓圓。

但俗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三爺再有本領，一會兒到了杭城，還是要矮顧家一頭。

“這點東西算我賞你們的，還不滿足，那就等著讓家裡的老孃收屍吧。”搶回照片，柳圓圓取出煙盒，抽了一根細煙出來，叼在嘴中，朝身邊的丫環使眼色。小丫環也是見過世麵的，平靜自如地幫主子點菸。

清溪跟著抖，倉促之際，張強已經數到了“二”，但徐老太太仍然冇有放手的意義，反而將孫女抱得更緊。

柳圓圓抿了抿唇，終究還是轉向窗外，她本涼薄，犯不著為了一個萍水相逢的人再次令本身墮入傷害。強盜強盜，窮凶暴極之人，一旦受了刺激，六親不認，惹急了一槍崩了她，姓趙的為她報仇又如何？如果她死了，男人做甚麼都冇意義。

賣力擄掠的兩個強盜是親兄弟，一個叫張強，一個叫張安。身材魁偉的張強持槍打單，矮小肥胖的張安儘管搶錢，走到顧懷修、清溪這兩桌，男方桌子上隻要餐具，女人這邊擺了琳琅滿目，張安便先停在徐老太太中間，雙眼發亮地將金銀金飾往黑袋子裡裝。

徐老太太更是緊緊抱住孫女，苦苦要求：“錢都給你了，放過我孫女吧，我孫女是顧世欽親定的長媳……”

掙開祖母的手，清溪義無反顧地站了起來。

“這是我們的！”瞥見自家的東西，徐老太太從速叫道。

柳圓圓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輕笑道：“另有一張，就怕你不敢收。”

清溪忘了統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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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懷修伸手，接球般將嬌小荏弱的不幸女人完完整全抱到了腿上，清溪下落的衝勁兒太強，髮簪隻是悄悄颳了他一下，便將顧懷修的墨鏡帶了下去，歪歪地掛在矗立的鼻梁上。終究摔穩了，清溪本能地抬頭，不期然地，跌進一雙寒潭般的眼睛中。

清溪劈麵，柳圓圓不慌不忙地摘下耳朵上的金墜子，再把手腕上的碧玉鐲子褪了下來。

該死，如果在田野碰到這倆女人多好，美的騷的，十足抓歸去輪番玩個夠，可惜在車上，時候有限，隻能吃一個。

徐老太太斜眼看著，心肝肉疼。

張強站在弟弟身後，頎長的眼睛輪番打量縮著腦袋的清溪與抱胸看窗的柳圓圓，一個是花骨朵似的小美人，比他見過的任何女人都美，一個麵貌固然不及小丫頭，卻姿容素淨，雪.白的皮膚塗成玫瑰色的嘴唇，滿身披髮著一股騷勁兒。

統統人都寂靜地看著清溪，女人們攥緊了衣袖，男人們神采烏青。

陳列豪華的甲等車廂, 原是有錢人享用的場合，現在卻成了強盜行凶的最好地點。越有錢越惜命, 被搶的搭客固然不甘, 卻多少安靜下來, 表情龐大地看強盜持續搶彆人，而那些待宰的搭客，全都乖乖拿出身上的鈔票珠寶擺在桌子上，不敢抵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