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絕響 下[第1頁/共4頁]

“這個.....”鄒普勝聞聽，鎮靜的老臉上，立即又出現了幾分難堪。咬著牙躊躇了好一陣兒，才抬高了聲音迴應道，“派必定是派了。但是陛下阿誰脾氣，陳將軍也應當曉得。他好歹也是個天子，而，而那朱重九卻......”

“霹雷，霹雷，霹雷…”城牆上，馬臉內，敵樓旁，火藥的殉爆聲不斷於耳。毫無防備的大銃手們要麼被人從身後砍翻，要麼被火藥炸得粉身碎骨，一刹時，血流成河。

“彭，彭相不是頓時就到麼？另有，另有朱重八，他也承諾發救兵來著？”鄒普勝自知理虧，卻掙紮著強辯。

“轟…”“轟…”“轟…”“轟…”架在敵樓和馬臉上的六斤炮，判定開仗反對。但因為間隔過於悠遠，大部分彈丸都落在了方陣之間的空位上，徒勞地激起一團團濃煙。

“重視，重視炮管，謹慎炸膛…”幾名有經曆的老炮長，也跳起來，向城頭的同業們示警。購自淮揚的火炮，按說都有持續發射三十次不炸膛的包管。但仗打到酣處，誰會還記得三十炮的限定？萬一此中某一門除了不對，肇事者但是百死莫贖。

“大女人生孩子，打小沒爹教。碰上點硬茬就縮頭…”

“四斤炮，四斤炮給我開仗…”陳友諒越看越驚心，越看越感覺頭皮發乍，舉起令旗，大聲呼和。

“老夫，老夫勸，勸過了。但，但陛下，陛下他被倪賊傷透了心，底子聽不出來老夫的勸。並且，並且他也怕，也怕請神，請神輕易送神難啊…”鄒普勝被嚇了一顫抖，後退兩步，倚著牆壁低聲解釋。

......

就在這個刹時，西門右邊的馬臉上，猛地傳來一陣巨響“霹雷隆…”。緊跟著，腳下的城牆開端來回搖搖擺晃。龐大的煙柱，於間隔敵樓近在天涯處湧起來，濃烈的硫磺味道四下翻滾。

“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連綴不竭的射擊聲第三次響起。大銃遭到火藥的反推向後猛縮，卻被大銃手肩頭上的木板緊緊頂住。數以千計的散彈從城頭狂瀉而下，將城外的敵軍打得屍骨枕籍。

“夠了!”陳友諒大怒，一拳捶在柱子上，震得頭頂瑟瑟土落。“你這個太師是喝稀飯的麼？竟然不去進諫…如果淮安軍五天以內還沒趕到，我們大夥全都死無葬身之地…”

就在此時，城外又傳來一陣連綴的角鼓之聲。緊跟著，千戶張定邊又跑了進來，先衝鄒普勝拱了拱手，然後大聲彙報，“阿三，好事了。官軍此次來真的了。倪文俊的人，另有答矢八都魯的人一起逼上來了。黑壓壓地底子看不清多少…”

“放著好好的人不做，卻去給蒙古韃子做主子。這類玩意，如何會有骨頭....?”

“那，那.....”鄒普勝聽得似懂非懂，眨巴著眼睛，嘴角不斷濡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