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赴會 （下 三）[第1頁/共4頁]

二人本來也沒甚麼衝突，曲解一揭開，乾係反而顯得靠近了數分。當即，丁德興就從劉伯溫手裡接了將令，然後去做解纜籌辦。第二天一大早，則與傅有德、陳德、馮國用的弟弟馮勝等人一道，登上朱重九的座艦，沿著運河朝徐州進發。

古語雲，得民氣者得天下。朱總管的未來究竟能走多遠，劉伯溫現在還是看不清楚。但起碼在淮揚三地，朱總管的形象和他所推行的新政，已經垂垂深切民氣。如果他能一向將這個勢頭保持下去，那起碼在他有生之年，新政給中原帶來的都不會是災害。

東風對勁濤聲急，帆影如翼入雲霄。隻用了一天一夜工夫，淮揚三地就被甩在了身後。艦隊從淮安城下進入黃河，然後逆流而上，朝行夜泊。又走了三天半多一點，便靠上了徐州北麵的船埠。

劉伯溫捋了捋頦下短鬚，含笑不語。

“大總管，大總管威武…大總管多福多壽，百戰百勝…”

與先前顛末的高郵、淮安兩地比擬，徐州城完整屬於彆的一個天下。才下午申光陰景，城北靠近黃河的地段，已經很難再看到人影。方纔返家的農夫們，都本能地將自家的開荒點闊彆了河岸，乃至連城西城東本來最金貴的郊區地段，也鮮有人問津。一向到城南四五裡處，地盤上才重新呈現了開墾陳跡。但倉猝補種的麥田也連不成片，一塊一塊的，像膏藥般糊在荒漠間，看上去愈發地苦楚。

“那丁某就情願替大總管執戈…”丁德興雙手抱拳，長揖及地，“先前末將出言無狀，還請劉參軍不要見怪。待轉頭殺了脫脫狗賊，不管是打是罰，隻要參軍提出來，末將都甘之如飴…”

所乃至正十四年這個春季，是淮揚建政以來，最安穩的一個春季。暗中給大總管府添堵的士紳較著地減少了，重新安設下來，看到了儲存但願的百姓則越來越多。而那些最早重新政中獲得了好處的工匠、學徒，小商小販，另有作坊主、淮揚商號的各級股東和雇員們，則以更主動的態度，投入到各自的本職事情當中。更緊密的，將本身的未來跟大總管府聯絡在了一起，休咎與共。

“狗日的脫脫…”丁德興一拳砸在船舷上，渾身高低微微顫抖。再看傅友德，本來紅潤的麵孔，早已經變成了灰紅色。手掌緊緊握住腰間的佩刀，手背上青筋一條條繃起來，突突亂跳。

“大總管，大總管威武…大總管多福多壽，百戰百勝…”

或許朱重九一統天下後，所推行的新政，會讓很多人，包含劉伯溫本身的親朋老友在內，感到不太舒暢。與古聖先賢們所推許的五代之治，也背道而馳。但它畢竟也是一種次序，總好過沒完沒了的持續混亂。

兩淮地盤貴重，以是田埂地頭也從不會空下來，種滿了高高大大的桑樹。偶爾有采桑女提著籃子在樹影間穿過，則引得無數田間勞作的男人紛繁直腰瞭望，或調笑幾句，或俚歌應對，聲音起起伏伏，餘韻繞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