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較量 （下 二）[第2頁/共4頁]

有輛四輪馬車，冒著大雨從街道上駛了過來，徑直鑽進了城牆下的門洞。斯須以後，一個身影自馬道急倉促地衝上城頭，三步並作兩步突入敵樓當中，對著燈光下的肅立的男人舉手施禮，“陳述，吳將軍，逯長史有事求見。”

“恐怕雨一停，董摶霄立即就會再殺返來！”城門正上方的敵樓內，第四軍長史宋克冇有插手喝彩的人群，放下已經發燙了的神機銃，憂心忡忡給陳德提示。

話固然說得豪放，內心深處，明顯他也冇太多勝算。敵我兩邊的兵力對比實在太差異了，董摶霄手裡光是戰兵就有五萬多，中間還跟著一支為虎作倀的方家軍。而江灣新城裡，連學兵加在一起，纔不過三千餘。此中另有一千多是在練習中被淘汰下來的輔兵。

他說得客氣，第四軍批示使吳永淳卻不敢怠慢，一邊伸手去解白叟家肩膀上的蓑衣，一邊大聲叮嚀，“快，把火盆點起來，讓先生烤烤！老趙，你過來幫個忙，幫先生的把蓑衣掛起來！”

裝彈手緊隨厥後，將大要塗了一層厚厚軟鉛的炮彈，塞進炮膛。然後用一根頂端帶著原型托盤的木棍，用力壓實。一炮手敏捷調劑角度，二炮手將艾絨搓成的火繩吹燃，重新掛上擊發錘，站在中間的炮兵都頭則細心查抄了一遍，然後高高地舉起彆的一麵橙色的三角旗。“陳述，五號炮位籌辦結束！”

運河的水麵過於狹小，而淮安軍的戰艦又過於龐大。以是當兩岸都被熟諳水戰的方家軍篡奪以後，再派船隻去揚州通報動靜，劃一於白白給方穀子送火炮。

雷聲越來越急，越來越急，彷彿催戰的金鼓。

他們冇有敗北，江灣新城還緊緊地節製在他們手裡。

“陳述，五號炮位籌辦結束！”

“小子，又胡說甚麼呢？我白叟家，如何會老練如此境地？”話音未落，敵樓外已經響起了淮揚大總管府副長史逯魯曾特有的辯駁聲。有一點點啞，卻中氣實足。

火器怕水，這早已經是敵我兩邊都體味的究竟。但是弓箭的能力，在雨中一樣會大打扣頭。更何況江灣城頭，每格三十餘步，還聳峙著一座上麵加了頂的小型敵樓。站在裡邊的槍手和炮手底子不必擔憂火藥被打濕。再勉強膠葛下去，進犯方劃一於白白送命。

先前的戰役中，他帶著一個連的學兵，用神機銃給了元軍極大的殺傷。但敵手的固執程度，也給他留下了非常深切的印象。特彆是來自那些兩浙的毛葫蘆兵，從眉眼上看，清楚都是漢人。卻彷彿跟淮安軍有甚麼不共戴天的血仇普通，一個個前仆後繼，比蒙前人和色目人還要勇於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