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破賊 （下 三）[第1頁/共5頁]

“沙魚兵！”董摶霄的眼睛，猛地眯縫了起來，寒光如電。

大團大團的血花，在方家軍當中濺起，數以百計的海賊中箭倒地。但是，更多的人卻敏捷代替了倒地者的位置，一手舉起藤牌，一手舉起魚叉，肩膀挨著肩膀，持續向敵軍緩緩逼近，不疾不徐。

“咚——！”第三記短鼓響起，大波的羽箭持續騰空。找到感受的浙軍弓箭手，敏捷抽出第四支羽箭，搭上弓臂，同時將角度略略調高。

數千支羽箭再度騰空，將兩軍之間的陽光，切割得支離破裂。更多的海賊中箭跌倒，更多的海賊，踏著火伴的血泊上前補位。他們當中，隻要極少數，穿戴用魚皮硝製的鎧甲，大多數，隻是一身布衣。但是他們，卻冇有一小我回身，哪怕滅亡就近在天涯。

六條血淋淋的裂縫，再度呈現於浙軍的行列當中。近二十人當場被炮彈砸死。另有十餘名不利鬼，被炮彈砸成重傷，倒在血泊中翻滾掙紮。比起死者，他們的模樣更加令人不敢直視。凡是被炮彈擦中的部位，皆深深地向內凹了出來。玄色的血漿，則不竭沿著傷口處汩汩而出。在玄色的血漿袒護之下，則是慘紅色的骨茬，刺破皮膚的肌肉，探在充滿硫磺味道的氛圍中，刺激著人的眼睛。

方穀子真的瘋了，不曉得他收了朱屠戶甚麼好處，竟然把起家老根柢沙魚兵給派了出來。這支步隊人數固然未幾，倒是威名在外。當年官軍幾次出海征剿，最後都折在了這群以沙魚和鯨魚皮做鎧甲的惡賊之手。

淮安軍勇猛善戰，但人數太少，冇那麼輕易在浙軍的正麵形成衝破。而右翼的方家軍，固然人多勢眾，以往成名倒是在海上。到了陸地，一定能保持一樣的戰役力。起碼，董摶霄不信賴本身的嫡派軍隊和毛葫蘆兵，會敗給他們。

是火銃，多量的火銃。被火藥鞭策的鉛彈，在五十步遠的間隔上，疏忽統統鎧甲的反對。凡是被集合者，要麼當場斷氣，斷胳膊斷腿，倒在地上大聲慘嚎。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戰鼓聲響如悶雷，在人的頭頂滾來滾去，讓人頭皮發麻，身材不由自主地顫抖。

二人早就瞭解多年了，早在方國珍第一次受招安時，身為處所官吏的劉伯溫，就曾經建議下屬將此人誅殺。但他的建議卻底子冇人采取，最後反倒因為方國珍高低辦理，讓他丟了飯碗。

“呯呯呯呯呯呯”槍聲彷彿爆豆，躲在刺蝟陣中心的火銃手們，射出第二輪槍彈。然後低下頭，敏捷裝填火藥，壓緊彈丸，行動純熟非常。

“將老夫的帥旗豎在此處。不死不退！”望著親虎帳蜂湧而上的背影，董摶霄深吸一口氣，緩緩從腰間抽出寶刀。殺手鐧已經派了上去，剩下的事情，就隻能交給老天。董或人受命來此，本日當以死酬謝君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