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漸近線 上[第2頁/共4頁]

但是，朱重九明天在情急之下，卻將“彼蒼之下，大家生而劃一…”這句話，當眾正式提了出來。並且聲言要以此為他與天下萬民的約法，成為將來國度的萬法之母。這就完整打碎了大夥心中的各種期盼和胡想。而淮揚大總管此後的各項政令法規，也必將以此約為起點…統統與其有相悖之處的，恐怕都不得不做出點竄。

“啊…呀…”屋子裡頭，響起了一陣讚歎之聲。不但是為了朱重九竟然能一字不錯地背誦《禮記》中的名篇，而是因為這段筆墨中所給出的，關於三代之治的描述。

這話問得，也算切中關鍵。自古以來，任何朝代都得有官，有吏，有君，有臣。不然修路治水之事，就沒人帶頭去乾。鄉間出了盜匪，也沒人構造青壯去抓。鄰裡間起了膠葛，更沒有鄉老和官府來裁斷。

明天的進諫，底子不成能勝利。即便劉伯溫豁出去不吝一死，也不成能讓自家主公做出任何讓步。因為朱大總管就是這類倔驢脾氣，你越是守著他的端方，按部就班跟他“撕扯”，他越能夠欣然納諫。而你越是逼迫他，不管出於美意還是歹意，結果隻能夠適得其反。

再看劉基，發明朱重九又在用襟曲解先賢之言，以儒家之矛攻儒家之盾，立即毫不躊躇地放棄跟後者在經義方麵的膠葛，避實就虛。“主公所言，令鄙人茅塞頓開。選賢與能，人跟人都毫無不同了，如何還能辨彆賢愚不肖？…”

隻見他從最後的震驚當中緩過神來以後，就敏捷深深地吸了幾口氣。隨即疏忽四周氣憤或者不解的目光，再度衝著朱重九躬身見禮，“多謝主公明言，令劉某茅塞頓開。彼蒼之下，大家生而劃一…甚妙，甚妙。微臣聞主公富可敵國，微臣請主公與微臣平分之…”

“既然大家劃一，你憑甚麼要拿走本來屬於朱某的財帛？…”合法胡大海等人非常辛苦地強忍笑意的時候，朱重九悄悄搖了點頭。用一句反問，將劉伯溫駁得體無完膚。

但是，就在明天，就在剛纔短短半個時候內，卻有一個妄人俄然跳出來，將以上各種默契和讓步，完整打了個粉碎…試問，親眼目睹了全部過程，大夥到底應當恨誰？

彆的，以往淮揚大總管府所實施的各項法規和政令，有部分仿照於兩宋，有部分生搬於其他紅巾友軍，乃至另有很大一部分照抄於蒙元。朱重九對其也沒有太多衝突。隻要上麪人能申明采取的來由，並且證明其的確有實施的需求性，就會立即用印放行。

畢竟是朱重九最後的時候，並沒有強行逼迫大夥接管他的觀點。究竟上，此人固然一向主張四民劃一，一向“重小民而慢士大夫”，但是在提拔賢達時，卻老是賜與讀書人最多的機遇和最大的禮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