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七章 機床[第3頁/共4頁]

“來了，來了，來了！”馳名絡腮鬍子的老工匠，批示著兩名學徒，將一架上麵帶著四個輪子的鐵滑車快速擺在軌道上，“擦了三遍，包管上麵潔淨得能滑倒蒼蠅！”

“那，那我們，我們就眼睜睜地讓厥後的人爬腦袋上去！”劉誠懇歎了口氣，喃喃的抗議。

“吱――”匠師錢十五狠狠地吹響叫子，烏黑的麵孔板得緊緊，彷彿麵前正麵對著千軍萬馬。

“關頭是，人家淮安招的這批，用起來比我們更順手！”錢十五看了他一眼，很無法的感喟，“您老當年是打鋤頭的，我是跟著我爹打門環，獸頭、和鎖頭的。我們都不算邃密技術。而人家淮安這邊，要麼就是打簪子，打頭花的，要麼就是做金鍊子，銀鐲子，銅鏡子的。最不濟，也是做酒壺，銀盞和青銅夜壺的。手底下的活，那叫一個細發。再用上我們都督和焦大匠弄出來的這些水錘，水鑽，反正磨床，你想想，做出來的東西，能差得了麼？”

“那，那不是因為上夜班，不，不風俗麼？”工匠老劉閃了兩步，揉著被砸紅的腦門兒低聲辯白。“何況我們組固然有三根炮管被退了返來，可也比彆人多做了七根呢。扣掉那三根返工的不算，還多四根呢！”

“吱――！”錢十五的叫子又響了一聲。大夥手臂同時用力，推著滑車緩緩向磨石靠去。炮口與磨石切近，切近，一點點切近。俄然，刺耳的摩擦聲響了起來，令統統人五腑六臟攪在一起，高低翻滾。金色的火花緊跟著從炮口噴出，燦豔奪目。

六名學徒，一個工匠徒弟，在他的批示下，手腳敏捷地將銅炮放進鐵滑車裡，用穿過炮耳的鐵鏈，與滑車上的鎖孔緊緊捆死。預先製造的三角形墊塊被謹慎翼翼地塞到火炮前端與滑車打仗處，炮口一分分舉高，抬穩，炮管與軌道絕頂的磨石對成一條直線。工匠老劉再度目測了一次，確信炮管已經完整程度。深吸一口氣，將大團大團的泥巴，塞進滑車與火炮之間的裂縫。

四名上身精赤的鐵匠學徒敏捷躬下身，用杠子抬著方纔鑄好的銅炮，邁動小碎步，向不遠處一個長長的石頭麵兒台子走去。炮身還未完整冷卻，將穿過前後炮耳的鐵鏈燙得熱氣蒸騰。四名學徒也是大汗淋漓。每小我卻都不敢騰脫手去擦，唯恐一分神，讓炮身產生傾斜，碰到本身或者火伴身上。

“他們敢，三號棚的王禿子，當初進作坊測驗時，還是我招的他呢。按輩分，他得叫我一聲師父！”劉誠懇把眼睛一瞪，七個不平八個不忿。但是很快，他就像泄了氣的癩蛤蟆一樣，軟了下去。又敏捷四下看了看，以更低的聲音扣問，“我說錢匠，錢匠師，黃老歪他不會真下狠手吧。我們但是最早跟了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