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寧書・桓宗本紀[第1頁/共5頁]

八年春四月丁寅，陝州上官朗狀元落第，會許靖致仕還田，遂易教代王。

七月，聖躬稍安，複幸杭城彆宮。

同盛二年春三月己亥，太病院奏杭城和暖靜宜，遂幸彆宮。六月辛未，以聖躬違和，詔皇太子監國，三省宰輔相之，除授、刑獄等悉付太子，其所到處，如上親臨。厥後，桓宗居江南，皇太子理政，勤民愛物、旰食宵衣，遇事有未決，則飛馬馳至，請於桓宗。數載政通人和。

初，桓宗以而立登大寶，膝下有子者七，長曰賢，沉寂多智；次曰哲，平而守誠；三即庶人逸，外和內烈，餘皆幼。世皆以儲貳必是出，然桓宗未決，其位懸之日久而流言生，有謂承文帝例，又或如漢昭帝故事。前係秦，後則晉。晉，桓宗四子，小字月奴，聰敏靈慧，頗肖秦王，桓宗猶多敬愛。逸怨甚，遂令宦者徐藝投千日紅毒之，事成，徐且死，以之出正宮嫁禍於賢。謝玄時在大理寺，證其非，查徐嘗被梁妃惠，而哲又獲咎，廢庶人。玄拜中書令。左相梁博等力圖，哲亦布衣荊釵，泣血鳴冤。桓宗始知玄為甥隱，罷相，下其獄，詔捕首惡。逸知事發，拘秦王，聚家將逼宮，敗績，為十六衛所執。桓宗究其故，逸安閒笑曰：“陳涉舊事，既敗，有死罷了。”遂廢庶人，幽百福殿。

元年春仲春庚辰，逢春闈，開科。三月戊戌點京兆府長安城士子蘇麟杏榜會元，例領殿試，不料疾甚，表辭歸。麟，秦王澈化名也，眾弗知。吏部考功員外郎李若甫慨氣很久。蓋麟非京畿超脫，又無行卷，而文章雋爽，質美雙收，誠謂一鳴驚人，不之，得無八鬥之失乎？桓宗亦歎，木秀於纖，風恐摧之，故第次以及。四月辛亥，桓宗及皇宗子賢問諸生策於北辰殿，越二日傳臚含耀門。河南府太康縣舉人謝玄居首，京兆尹謝景安親予披紅，欣然自足。謝，太康簪纓，玄，景安六子也。桓宗堅信之，尋除奉先令。

蒲月辛午，秦王還府靜養，不之宮。時有太常寺樂工孟氏，妙七絃，新得聖寵，列昭儀，不睦於王，故謀間手足。孟氏每告上其慕秦王威武久矣，而陰謂王惡語。王忿，數白桓宗，然上聞孟氏言於先，竟怪王。方當時，閭巷有言秦王理水患、靜邊塵，好大喜功，非安其位。王又見疑，兄弟嫌隙潛生。六月甲申，阻王尚德殿外，孟氏複辱之，王垂淚歸，又請之藩。桓宗戚然，強留京師。王閉門謝客，稱病不出者逾蒲月，年節不朝、千秋無賀。桓宗任之，犒賞略豐、榮寵如舊。

宣武八年，北黎數掠靈、夏、雲、並諸州，德宗計以內廷。朝臣久享承平，入謁者多主和。德宗潛恚之。桓宗時六歲，過殿前，忽對曰：“黎侵我日久，不亦八佾舞於庭乎？”德宗斥曰：“軍國大事，黃口小兒安敢置喙？再必罰。”既其退，則笑雲雖沖弱之言，未失本心，臣工遂請戰。三月大勝於馬邑、雁門，驅敵受降城北。其下月，始封皇三子祺王，旋晉太子，赦天下。此桓宗幼聰敏，有度量，臨機果斷，膽略過人，特為德宗愛重，常謂“三子品德貴重，深肖朕躬”，舉朝高低，莫不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