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怎料暗裡生嫌隙[第1頁/共7頁]
“這小十七怎如此放誕,至尊多麼身份,他也不顧忌著點?萬幸至尊龍體無恙,不然,他難道跑不了一個弑君的罪名?”蘇承胤無法點頭,“這孩子,都被先帝寵壞了。”
“這不,請了太宗家法,端莊驗著呢。”寧福海朝殿裡一努嘴,又道,“奴婢倒是更擔憂陛下氣壞了龍體,您看――”“看”字拖長,寧福海意義甚是瞭然,想央著齊王出來勸一勸,他們畢竟是手足同胞,現在兄長大怒,兄弟受罰,齊王既已到了門外,便冇有不問而走的事理。
“袍子撩起來,跪直。”許是心疼,天子竟也未同他計算,俯身撿起家法號令道,“跟方纔一樣,三十下。若下次還這般莽撞不知深淺,朕也不費事,直接命侍衛打斷你的腿!”
原想討情的蘇承胤頓時發笑,戲謔道:“十七弟這是惹了哪兒的風騷債,禦狀告到了至尊這?”蘇子澈身材一僵,耳根頃刻紅透,正要發作時被天子疼惜般地摸了摸腦袋,明是寵溺的安撫,暗裡警告他不得胡來,天子淡淡道:“十七混鬨,被朕經驗了下。”
蘇子澈赧然一笑,側過臉道,“三哥,你之前說,麟兒若得會元,便一同去江南的話,可還記得?”天子淡淡一笑,聲音也溫和了很多:“天然記得。”
“你如何不直接殺了朕?”
“麟兒,傳聞你邇來常與謝家的六郎一起喝酒論詩,夜裡還曾同塌而眠,可有此事?”天子遣宮人拿來藥膏,敷於蘇子澈身後傷處,“朕幾度讓你來宮中住,你總推三阻四,但是因為他?”
“中朱紫今兒是如何了,三月的天,竟把你熱得滿頭汗。”蘇承胤笑得暖和淡雅,不疾不徐地緩緩問道,寧福海未理睬他的打趣,愁眉苦臉道:“齊王殿下,您來的可不是時候,陛下正生機呢!”
“你還敢說!”
蘇子澈眼皮輕顫了一下,喉中咕噥一聲,也不知醒也未醒。
寧福海沉默不語,他向來不滿恃寵而驕的秦王,可至尊偏生獨寵這個弟弟,聽不得半句不是,他憋了一肚子的怨氣,卻連半分不敢閃現,便是齊王說出了他的內心話,他也不敢回聲擁戴。
“那……如果,麟兒不想去江南了呢?”天子聞言,嘴角笑意漸漸斂去,手上行動未停,直到統統的傷處都敷完藥,才拍了一下蘇子澈的後腦勺,罵道:“又在想甚麼鬼主張,有話直說。”蘇子澈眼神一黯,低聲道:“我邇來在讀《左傳》,讀到了臧僖伯諫觀魚……”
天子隻恐吵醒小弟,行動放的甚輕,連帶著寧福海等人連大氣都不敢出,恨不得變成隱形人。待天子換好朝服率眾而出,蘇子澈緩緩展開眼睛,忽而滑頭一笑,前日的愁悶及夢裡的惶恐失措皆一掃而空。
蘇承胤一驚,隻聽天子怒聲未落,忽揚起一聲淒厲地哭聲,聽得他連心都顫了下,疾步向內殿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