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操吳戈兮被犀甲[第4頁/共5頁]

那信使是早推測他會如此問，叩了個頭道：“回殿下，奉先令吉人天相，臣分開奉先之時已無恙。奉先令怕臣染上春瘟，纔多留了幾日，大夫多次問診，確認無礙才讓臣出了城。”

齊坎張了張嘴，到底冇再說話。蘇子澈輕笑一聲，問道：“多久了？”

又過了約莫半個時候，劉雲希才姍姍來遲，陪笑道：“勞殿下久候，臣來遲了，還望殿下恕罪。”他身上帶著些微酒氣，料是朋友得知他升遷，特來相送，這才誤了時候。蘇子澈淡淡一笑道：“無妨，劉監軍來了就好。”

董良李巽未參與此次的比試，一左一右立於蘇子澈身後，場中剩下的六支步隊有兩支彆離是陸離和齊坎帶隊，他二人孰知陣法要義，忽而呈龍飛，忽而變蛇蟠，忽而似虎翼，陣型竄改莫測，步隊進退有度，且陣中兵士各個共同默契，一招一式皆有章法，打擊時雷霆萬鈞，戍守是嚴絲合縫，引得場外兵士一片片的喝采聲。

“殿下，雨下得正大，不如備車吧。”

“董良，”蘇子澈回過身來，目色安好地望著他，“我去奉先，你會擔憂嗎？”

謝玄自任奉先令以來，每月都會修書兩三封，派人送至蘇子澈手中。蘇子澈甚少複書，偶爾回寄一封也是寥寥數語，可就連天子身邊的寧福海都曉得，他對謝玄是上了心的。

兩人狼狽不堪，竟似避禍返來，帶著渾身風雨入軍帳，拜倒在地，雙手呈上手劄一封道：“殿下，奉先令手書。”董良接過來，驗明無誤後遞於蘇子澈拆閱。信中不知寫了甚麼，蘇子澈麵色漸沉，目光凝重，不過兩三頁紙箋，他卻看了好久，再昂首時眼眶微紅，心底的哀傷像是氤氳的水汽，從他身周輕緩地披收回來，恍惚又清楚地落入了旁人的眼中，隻聽他輕聲道：“他現在可好？”

董良目視好久，忽而出聲道：“殿下，臣等本來從不了局與其他將士比鬥，為何今次特地讓陸離和齊坎各帶一隊比試，又非要他們分出勝負不成？”

齊坎聞言一怔，不曉得他在問甚麼，倒是陸離答道：“半個時候了。”自從吹第一聲號角到此時，未幾很多，恰半個時候。

齊坎大笑著跳上馬，順手將長-槍拋給身後兵士，連呼痛快，一把抱住陸離道：“好工夫！有陣子冇打得這麼過癮了！走，此一戰，當痛飲一宿方縱情！”陸離朗然笑道：“如有佳釀，自是不醉不歸。”話如此說，他朝帥台望了一眼，蘇子澈已不在方纔的觀戰處，齊坎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笑道：“瞧我，一時歡暢就忘了。你是勝者，走，找郎君討賞去！”

不太短短數月風景，那與君對弈，月下吟詩，殿前答策的日子，彷彿已經很悠遠了。現在他目之所及、心之所繫，已從天子身上分出了大半，給他親手練習的將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