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傷口[第1頁/共4頁]

容娘間或抽泣兩聲，嗓子已是啞了：“但是…還是…有碰到的時候…”容娘哽嚥著，神采痛苦，似是不堪回顧，然仍掙紮著講下去。

守禮一聽，大哥似是有更多考慮，可作何考慮，本身倒是不知。

邱莊頭早等待在外，一陣見禮以後，將世人引進院中。鄉間處所，器具粗鄙，兩位小娘子卻感覺新奇。已是用飯時分，本日莊頭陪兩位郎君在外院用食，兩位小娘子在內院。村婦端上來些雞湯菜羹之類，雖不甚精美，但味濃鮮美，自有一番風味。飯後代人歇下不提。

邱莊頭答道：“郎君仁慈。夫人也常常問起耕戶，我們莊子上的耕戶倒是好度日的，前頭劉大戶莊子，足足有千來畝地，收的也是五成租。然若租用牛具，還要加租一成。遇著那貪婪的，大鬥收糧1，足足又收掉半成。加上朝廷賦稅，趕上旱澇減收，直逼得那耕戶賣兒賣女，苦不堪言，活活餓死的都有。自郎君府上接辦莊子，耕戶日子安寧，足多了二三十戶。”

徐夫人對勁的歎了一聲：“還是容娘子懂事。現在每日下廚煎熬湯水打理糕點小食，你婆婆胃口都調度出來了。婆婆處可送去了？”

守中屈指彈了彈幾案，道：“每石三貫？糧價如此之貴，必有跌落之日。”

“隻需我輩齊力共舉，擊退金人當指日可待。”

守中頓了頓，方道：“切切不成行那逼迫耕戶，逼人走投無路之事。平常有那因餬口困頓欲假貸的，也儘管借與。務必使耕戶盛年有兩分餘錢，荒年不至饑殍。”

六郎看了小環一眼，小環搖點頭，她也冇聽過曼娘這個名字。容娘說話的速率越來越快。

世人皆怔了怔。大戶人家婦人養於深閨，相夫教子，費事人家的婦人才婚事農桑，守中這話實是出乎料想。容娘冇想到大哥會附和本身種菜蔬而不是養花種草，非常欣喜，昂首笑對大郎道：“多謝大哥。明日容娘是否可與大哥六哥一起去農莊？”

窗外容娘正聽得出神，忽聽內裡大哥喚：“容娘出去。”容娘一時呆了，又聞聲敲桌子的聲音，曉得這是催促了，忙提裙邁進廳內，心中忐忑。

“到了河邊，官兵也要逃，他們兼併了船隻，不準我們上船。很多人想遊疇昔，淹死了。有人喊金人追來了，乳孃拖了我們跑，但是，但是曼娘……，曼娘不見了…,乳孃不準我轉頭……”說到前麵，容娘再次泣不成聲。

……

徐夫人甚是對勁。舀了那綠豆湯來喝時，隻覺非常甜美，口舌生津。遂問守中守禮道：“可好？”

1大鬥收租――地主肆意增大量器，用大鬥收租，是對佃客的又一種分外剝削。

“六郎，你覺得，我們何時可擊退金人？”

“路上都是屍身，…很多白叟小孩…，他們…他們……。”容娘抽泣得幾近噎住，世人推測接下來必然非常殘暴，小環再去抱容娘，容娘推開了，她本日彷彿要將往昔的悲慘一一傾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