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交易[第1頁/共4頁]

兩人見了院外來人，神采各彆地看了過來。

卞氏的三個婆子被關在張家的牲口棚子裡，恰是關押嬌兒的地點。張炳才恨她們昔日目中無人、為虎作倀，折騰的嬌兒半生不死，便依樣押了她三人，喂她們吃了一回驢糞，直將那幾個吃香喝辣的婆子灌得翻江倒海，嘔吐不止。隻卞家尚將來人，不好將各種手腕回敬。

完工，做衣裳！

眼尖的婦人見進村的路上來了生人，俱驚奇的打量了一眼，各自回屋。唯獨那捱打的婦人處，婆子劈裡啪啦的抽打聲，婦人嗚哭泣咽的哭鬨聲，格外打眼。

院內，一個吊眉吊眼的婆子，肝火沖沖，正執了拇指粗細的棍子抽打著麵前的婦人。那婦人，身子被綁在樹上，不能轉動。隻能將臉扭來扭去，避開那婆子呼呼作響的棍子。她的身上衣裳絲絲縷縷，幾不能遮羞；嘴裡、臉上卻黑乎乎的，不知被那婆子塞了甚麼臟物，兀自淌著汙水。

大郎擱了茶盅，下巴朝案上點了點，表示容娘去看。

容娘白了她一眼，心中固然膈應，卻實不肯堵這一口氣。

大郎看她喜氣洋洋的模樣，遂淺笑點頭。

容娘瞧他神采，不由獵奇，便走近幾步，往案上一瞧。

小環嘲笑著道。

容娘亦感覺此人甚為勤奮，做事有些心機，卻不失誠心。因而她便告了二郎，叫他賃了一處好當街廊房與他。

村裡婦人們默契地相視一笑，耳朵便豎起來。籌辦聽熱烈。公然，那院子裡傳來捱打的尖叫聲，頂撞的痛罵聲，乃至梗了脖子嚷打：“老不死的。你本日要打，便將我打死了，免得在你家吃糠咽菜，吊著一口氣！不然，若留我一條命在。我兄弟尋來，端了你家的破屋子，砍了你兒子的腦袋！你這個老虔婆，卻要割七七四十九刀，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連阿誰殺千刀的，也叫他不得好死！哈哈哈……哈……嗚……嗚嗚……！”

“可另有坦白？”

容娘心中一緊，心道：本來大哥等在此時，還道他忘了呢，恁地狡猾！

小環將針線籃重重的頓在桌上，咬牙恨恨道：“不成！那惠孃的衣裳眼看便可得了，難不成小娘子叫大郎明日穿她做的衣裳麼？如果她今後端的做了大郎的小婦，難道小娘子一開端便被她壓抑了去，豈有此理！老夫人也忒……！”

容娘眼睛一瞪，怒道：“豈有此理！”

她歎了口氣，道：“當真不能去外頭買一件替代麼？做工比我的要精美不知多少，便當是我做的不就成了麼？”

這日晚間，臭哄哄的牲口棚子裡忽地飄進一股異香。本就餓得饑腸轆轆的婆子們糊裡胡塗的吸了幾口，便昏睡疇昔。一道黑影掠進，他停了一停，藉著微小的天光掃了掃幾個身形，提了最瘦的婆子，悄無聲氣地拜彆。門口張家的保衛留著涎水打著呼嚕，便是後院的角門也已敞開等候。那人一起無阻，提了婆子穿街過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