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柳枝詞(1)[第1頁/共5頁]
一語如醍醐灌頂,國主寂然跌坐在椅上,苦澀道:“是啊!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可真正屬於朕的,也就隻要這一隅牆根,一角屋簷。”
這一日國主從蓬萊洲返來後就呆呆怔怔的,話也不說,茶也不喝。恰好到了晚間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那雨水拍打著門前的枯枝敗葉,淒慘痛慘;滴入到大魚缸裡,滴滴答答;好似萬籟俱寂,又好似氣象喧鬨,國主想到保儀對他的死彆之意,肉痛神癡,一腔哀哀難受之胸臆無處傾訴,提筆在紙上一會而灑,竟是一首哀痛沉鬱的詞稿。
底下的一乾小內監小宮女都曉得慶奴姑姑的身份非同平常,對她尊敬有加,是以,慶奴固然名義上隻為禦前的茶水姑姑,實際上已經掌管著國主的統統起居。
慶奴住了嘴,對嘉敏恭敬行了一禮,屈身避開數步,嘉敏盯了她一眼,冷冷道:“出去。”慶奴非常不甘心腸退了出去。
嘉敏道:“你不是不懂國主贈送你的詩麼?本宮能夠幫你解疑。說白了,國主是以柳枝喻人,比方你韶華已逝,風情漸老,國主對你不成能有顧恤恩寵之情。”
嘉敏替國主插好龍簪,國主閉了眼,俄然間將嘉敏擁入懷,緊緊擁著她:“朕好怕,好怕你會分開朕,朕總有一種失流浪熬感,彷彿現在所具有的都是夢,都是霧,都是會隨即流逝的統統……朕甚麼都抓不住……”
她要將黃保儀受人玷辱的事栽贓到國後孃孃的身上,要讓國主對國後心生討厭,要讓他們主後之間的罅隙更深!她咬牙切齒,心中盤算了主張,隻等明天一早就要奉告國主此事。
慶奴奉上了茶卻不走,關了門窗,又為國主挑開了燭芯,輕柔地給他捏著肩膀,體貼道:“如何從保儀那邊出來了就一向鬱鬱不樂?是不是保儀做了甚麼對不起國主的事,奴婢傳聞史乘上記錄,長夜漫漫,宮中嬪禦孤單,也有找宮外的男人來歡娛的,前一陣子國後招來了那些越人舞者,個個都魁偉矗立,奴婢還傳聞當夜黃保儀夜宿移風殿的時候……”
殿內燈燭如火,風雨之聲聲聲入耳,窗戶被風吹開,一絲絲的雨點也飄飄零蕩地出去, 點點泅開了桌上的詞稿。
嘉敏冷冷道:“你真將本宮當傻子了麼?彆覺得你所做的統統本宮都不曉得。本宮問你,胡淑人是如何死的?那醉蟹又是如何一回事?黃保儀的女兒身份是不是你用心讓國主得以辨認,那早晨在移風殿所產生的統統,又是不是你的安排?”
她長歎一氣,“臣妾怎會恨官家?臣妾隻不過也是個小肚雞腸的女人,做不到漂亮,做不到看著官家投入到彆的女人的度量……”
“本宮決定了,你不堪在國主身邊服侍,本宮要送你去靜德尼禪院,剃頭為尼。”
慶奴毀了黃保儀以後,心中大為順暢。都道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要怪就隻怪黃保儀敢叛變她,敢和國後交好,有如許的了局也滿是保儀本身自找的。慶奴覺得此事做得魂不知鬼不覺,完整不曉得國後孃娘已經調查出事情的全數顛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