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第2頁/共3頁]

“快讓開，讓開，讓我出來。”倉促趕到的隨行校醫徐大夫從人群中擠到他們跟前，頓時翻開藥箱，拿出鑷子紗布和碘酒為宋紹榮包紮。宋紹榮痛得齜牙咧嘴，額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但他緊咬牙關，不吭一聲。

十幾秒後，那團影子落到了崖底，不動了。刹時被人群包抄，柳雲夕隻瞥見層層疊疊的人圍上去，模糊聞聲有人呼喚甚麼主任。她的心頓時縮成一團，腿軟有力，竟邁不開腳。

“以安！”她驚叫。

喬以安抱著袁香竹時，眉眼間的焦心與疼惜她看得逼真，那麼遠那麼陡的山路，他抱著她一口氣走下來，不換手不歇腳，的確就是古蹟，他在玉蒼山締造了古蹟，因為袁香竹！不知為甚麼，她的心竟模糊地痛了一下，隨之又失聲啞笑，莫非她在吃一個身負重傷安危未仆的人的醋？

“香竹，宋紹榮是為庇護她才摔傷的，她曉得，以是主動留下來做關照。”喬以安答。

柳雲夕一起上不知拋棄多少人，她彷彿又回到了故鄉，在故鄉的大山上與爸爸追逐嬉鬨，每到一座岑嶺，藍天就在頭頂，觸手可及。

玉蒼山內林木富強，氛圍潮濕清爽，山風沁涼溫和，柳雲夕垂垂感受神清氣爽，神采也紅潤起來。

一回黌舍，柳雲夕就電話喬以安，扣問袁香竹和宋紹榮環境。還好，袁香竹並無大礙，在去病院的路上就醒了。倒是宋紹榮，不但右手骨折，頭部受傷較嚴峻，要住院幾天。

“到了！我到了！”站在山頂，柳雲夕振臂高呼，“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

柳雲夕再冇心機攀爬，一顆心空蕩蕩的，早都跟從喬以安跑了。

“那你早晨回黌舍嗎？”柳雲夕問。

……

有一次，他們爬到了故鄉最高的一座山頂，柳雲夕竟然不肯回家，懇求爸爸留在山上，比及入夜，她要摘星星摘玉輪。心疼她的爸爸就陪她在山頂比及入夜，可當星星出來時，她卻熬不住睡著了，是爸爸喚醒她的，她在爸爸懷裡一展開眼睛，就瞥見頭頂一片光輝，密密麻麻的亮晶晶的星星掛在洗過一樣的藍藍的天幕上，好美。星星就在頭頂，但是還是夠不著，爸爸說：“我家雲夕就是那上麵的一顆星，最美最亮的那顆。”

“回，當然回。”喬以安答。

平靜下來的柳雲夕很快到了崖底，她一眼就看到喬以安坐在地上，懷裡躺著袁香竹，宋紹榮斜靠在一塊岩石上，頭上臉上手上都是血，腿上的血已經染紅了褲子，還在往外滲。他的神采很痛苦，彷彿不能轉動。袁香竹已經昏倒，彷彿冇有皮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