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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夕——”
“她要跟你弟仳離,說你弟冇本領,隻知吃喝玩樂,一年到頭見不到一分錢。”媽媽說著話就下地了。
“起來!你給我起來!”柳雲夕一把翻開他的被子,擰著他的耳朵,用力往上拉。
“等等冇事,一起吃熱乎,感受不一樣。”媽媽一邊往桌上端菜,一邊說。
“媽媽不要柳柳了,柳柳好乖,冇惹媽媽活力。”
她一向冇睡,她曉得媽媽會來。用飯的時候。媽媽固然臉上是笑的,但那笑容前麵藏著深深的擔憂與愁苦。
柳雲夕盯著烏黑的門發了一會呆,然後披上一件外套就往樓上衝,還冇到二樓,弟弟響雷一樣的呼嚕聲就隔著門傳過來。
“二十萬!雲夕!他交給病院二十萬,出院時還退了三萬。”媽媽伸出兩個手指,惶急地看著她。
火爐上的火燒得正旺,吊鍋上熱騰騰地往外冒氣,飯桌擺在屋中心,整整齊齊擺著五雙筷子,媽媽遞上了棉鞋:“快把鞋子換下來。”爸爸也提下了鍋,柳柳和柳臻已經站到桌前了,手裡抓著筷子。
柳鬆抬頭躺在床上,呼嚕聲震天,睡得跟豬一樣,剛纔的動靜他一點也不曉得。
媽媽躺到她身邊,像小時候那樣屈起雙腿,為她擋住上麵的冷被窩。卻忘了,女兒已經長大。比她還高了,她再也擋不住了。
“我也要。”柳臻叫。
“有,臻臻也有。”爸爸倉猝應道。
“他有冇有跟誰合股做買賣?”
“冇事,媽,您去睡吧。”柳雲夕應一聲後,再冇聲響。
“那人家的錢要儘快還給他,不要讓人家難堪。”過一會,媽媽輕聲說。
就這一句話,把氛圍凝固了。
“說了叫你們先吃,還是在等我。”柳雲夕眼眶一熱,差點掉下淚來。
“我餓了,飯呢,飯在哪?”柳雲夕拿起一個碗,叫道。
“他不成器跟孩子有甚麼乾係?彆苦了我的孫兒。”媽媽丟下這一句,帶上門走了。
“鞥——嗯——哎——”柳鬆一隻手去抓被子,一隻手撓耳朵,嘴巴含混不清,還不想從睡夢中醒來。
“大夫說給我裝的是入口的機器,一個機子就要十五萬啊!”媽媽有些衝動,指著本身的胸口,又惱又急。
“咚咚咚——”柳雲夕把個門敲得山響。
“等姑姑,姑姑返來有好吃的。”柳臻老練的聲音真叫人喜好。
“媽,跟家道冇有乾係,是我不好,睡吧,我累了。”柳雲夕翻過身子,背對媽媽。
坐著弟弟的摩托車回到家時,已經快22:00了。
“哦。”媽媽悄悄應了一下,再冇說話。
但是睡下不到幾分鐘,媽媽又開口了:“我就說他不是平凡人家的孩子,如何會看上我們如許的人家呢?”
這不約而同的呼聲乍起乍收,彷彿在這黑沉的深夜裡劃了一道口兒。但很快又被合上了,隻剩無邊的靜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