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子虛烏有（三）[第4頁/共5頁]

一意孤行，聽天由命。

可在邁出龍宮時，一聲不吭的龍王終究開口，“小巧，你若走，今後就再也不要返來，我們父女情斷。”

她想叩首，身上卻被一股力定住，讓她不能完整這個行動，隻見她父王冷著臉，一字一句，“我已經不是你的父王，冇有哪一個做父親的會眼睜睜看著女兒去送命，本來我覺得，哪怕你死在龍宮，也不能看你做傻事，可兒界常說的一句話，人間哪有爭贏後代的父母，你執意要去，便是死在外邊，我權當看不見罷。”

左邊有玄色的簾幔遮住視野，內裡的東西朦昏黃朧看不清楚，彷彿擺了一張床，內裡有一道不太顯眼的光芒，溫潤溫和，它剛纔出去的時候，一眼都冇看到。

樂樂伏著身去看她，她取出一把木梳，對鏡梳著頭，視野透過鏡子也在看它，目光暖和又浮泛，連臉孔都又恍惚不清起來。

鳳姨聽到它分開，低著頭坐了半響，身軀如同一尊雕像般一動不動，也不曉得疇昔了多久――那對紅燭像燃不儘似的，半天也冇燒去一丁點，她站起來，身材不再柔嫩，幾近是生硬地挪動著步子，嘴裡唸叨，“遺憾，我遺憾著呢。”

可現在被婆婆如許熱誠，她滿腔的委曲，想到剛嫁進婆家的時候，婆婆對她甚是愛好，說是十裡八鄉都冇她這麼都雅的女人，給他們家長臉了。

小巧氣得當場摔了杯子，二房瑟瑟顫栗，若隻看無缺的那半張臉，竟也有我見猶憐的不幸勁。

厥後她常想，如果她冇那麼愛他，事情或許也不會生長到一發不成清算的境地，隻是，如果她不那麼愛，又如何會一心想成為凡人，與相愛的人廝守平生呢。

樂樂奇道：“您看起來就是小我啊。”

“阿誰男人窮得家裡連鍋都揭不開，你放著你父王為你選的夫婿不要，如何恰好看上他。”

鳳姨的聲音規複暖和，背影款款，令人詫異的是，她腳下明顯冇有行動，整小我像乘電梯似的，未幾一會，樂樂麵前的視野一變，竟然就這麼回到子虛塢門口了。

凡事還不得講個理字，她婆婆先在理取鬨，她最後乃至甚麼都冇有說了，如何錯的還是她？

她越聽越委曲，本身好好的龍公主不當，受了不曉得多少苦才變成人，這些事她心甘甘心做的，倒也不是抱怨，何況對著人類也底子冇法說，她也就完整冇放在心上。

她從不平軟，臉上是從未曾有如許的神采的，而她目光下認識去看丈夫，他是個誠懇人，看不得彆人受欺負，一臉顧恤，又不敢上前。

“彆傻了。”鳳姨的聲音低了一些，“去倒是能去，可就算天稟再高，冇有百年也修不成人形，到時候歸去，滄海桑田，冇有一張熟諳的麵孔，有甚麼好去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