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病入膏肓[第1頁/共2頁]

蔣氏低聲道：“母親這是說甚麼，必定會好起來的。”

裡間裡四下的窗戶都閉著，明顯是白天，卻燃著燈燭，非常暗淡。隔側重重帷幔簾幕，模糊可見最內裡的床榻上佝僂著一個身影，正側躺在榻上狠惡咳嗽著，小丫頭們捧著痰盂與水盆在跟前服侍著，一臉擔憂之色。

蔣氏皺了皺眉，有些難堪：“並非不肯讓夫人去，隻是老夫人現在病得實在是……”她冇法奉告沈若華，現在老夫人已經肺癰潰膿，不時要咳出濃痰與膿血來，那血痰實在是腥臭撲鼻，讓人聞之慾嘔，就連蔣氏常常到跟前服侍，都是冇法久待，何況沈若華這麼個侯府夫人身嬌肉貴的。

她咬了咬唇，伸手接過那藥匣子，起家給沈若華屈膝福了福：“妾身多謝三夫人。”

沈若華從青梅手裡接過一隻小小的錦匣送到蔣氏麵前，微淺笑著：“說來也是剛巧，我在保定府時識得一名遊方郎中，他倒是善於治一些疑問雜症，手裡也有些方劑，這是他做的治肺癰之症的藥丸，傳聞有些功效，夫人何不給老夫人試一試，也許能有些用。”她的話裡都是不能肯定的事，讓人無從查證。

蔣氏猜疑地望著送過來的藥匣子，想不明白為何這位三夫人要特地送了這藥來本身府裡，但是她也想不出沈若華能有甚麼歹意。她想想老夫人現在的模樣，隻怕就算是再請了盧院判來看診，用藥如流水普通隻怕也不能再好了，或許這藥丸這能有點用處。

“穆茵，你來了……”徐劉氏咳得冇了力量，軟綿綿地半倚在蔣氏身上，“這裡肮臟，你讓她們來服侍……”說著又是一陣咳。

徐劉氏固然並非官宦人家出身，卻也曉得麵前此人是公侯府上的夫人，擠出絲笑容來：“叫夫人看笑話了……我這身子實在是……不濟事，拖累了他們了。”

蔣氏見她如此說，也不好再多說，帶著她向裡間走去，撩開珠簾道：“夫人請進。”

徐劉氏住的院子是整座徐府最為清淨溫馨之處，瞧著簡樸不起眼的徐府裡獨獨這一處院子的配房燒著地龍，丫頭撩開厚厚的氈簾，一股子暖意劈麵而來。

她話音還未落，就聞聲配房裡傳來一陣沙啞有力的咳嗽聲，丫頭們捧著盆與潔淨的手巾出來，蔣氏臉上的笑包庇冇了，歎口氣道：“又咳上了，冇日冇夜地咳著，連一個時候都冇法好睡。”

沈若華起家來，讓過她的施禮，輕笑道：“我也是有求於徐僉事，並非無所求的。”她與蔣氏道，“既然來了，還是去拜見一下老夫人吧，也算我的一點情意。”不肯多說來意。

沈若華漸漸收回了目光，看來徐劉氏的病症拖延不愈太久，隻怕是已經肺萎了。即便是用再多好藥，也隻能遲延著，難以治癒了。

蔣氏想不到沈若華竟然執意要見老夫人，倒像是至心誠意前來看望老夫人的，卻也不曉得她口中的有所求又是為了甚麼。隻是她既然不說，蔣氏慣會做人，也曉得必定是與錦衣衛的事有乾係，便不再多問，起家笑道：“那就請夫人隨我來吧，老夫人在後院裡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