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思凡（下）[第2頁/共3頁]

不動情，則情劫自消。

程梓川從冇感覺這麼累過，不是身材，而是心。

他先前是真的信賴她，哪怕她翻臉就要殺他，倒是態度分歧，愛的乾脆，殺也開闊，那纔是他熟諳的小魔女。

本來的命數裡，思凡的情劫工具底子不是梧桐，而是另一個會與思凡在疆場上相遇的敵國女將，她會救了思凡，癡戀於他，而思凡卻因二十幾年的生長心如止水，兩人會膠葛十年，最後思凡以命還恩，算是告終，重新到尾隻要恩德，而無情愛。

他不求她為他守平生，可她卻說，不認得他了。

他底子不曉得那不是他的“梧桐”，而他的“梧桐”也隻不過是操縱他。

手心被攥出血痕，程梓川垂了垂眼眸，神情漸突變回最後的冷酷，蝕骨之痛按捺不住，分不清是誰的。他是思凡，他是聖尊，他是程梓川，每一個都毀在小魔女的手上。本來九九之劫一向都冇有疇昔，本來這纔是生存亡死也渡不過的情劫。

閻君隻讓程梓川去看了一遭，他彷彿已過了平生一世那麼久，實在也不過眨眼的工夫。

“毒酒是我本身飲下的。王兄的確是想殺你，可他也說對了一句話，我是你mm，我們不管如何都不能在一起，情孼隻會招來禍害。戰亂剛休，國度再也經不起動亂了。我死了纔好，王兄冇有再殺你的來由，你也無需大動兵戈，”梧桐麵色如紙，強撐著一口氣低低的說：“……何況我故意疾，本就活不了多久了。”

思凡初見梧桐，感覺那是個天真仁慈的小女人，程梓川看到的是另一個模樣——梧桐在王宮裡看到標緻的花想要去摘，跑得急了引出了孃胎裡帶出的心疾，四周無人，她目睹著就冇氣了，而樹下逐步閃現出黑裙少女的身影。

以命還恩是告終，為愛捨命倒是情劫的開端，更何況思凡的內心另有牽掛，有不捨，有遺憾，有對梧桐激烈而純粹的愛……各種的執念成績二人的因果，就像一根線綁著，此生來世，他們總會相逢，然後持續膠葛。

樓月潼算的太好，在民氣上劃了一刀又撒鹽，痛徹心扉至絕望，再將朝氣送了上來——這令與思凡一體的程梓川內心涼成一片，他分不清她有幾分至心幾分冒充，或者，從始至終連一分至心都冇有，她的自導自演也實在可駭。

情劫變成命劫，是思凡在鬼界死守百年，比及的倒是梧桐與夫婿聯袂而來，看到的是梧桐頭也不回的奔向何如橋。

思凡變回了聖尊，又重新轉世成了程梓川，為的是要過這一劫。

刻骨的愛恨，交彙著龐大的茫然，在內心縮成影子，垂垂腐蝕著圓潤的道心，再任由他下去，他也回不去天外天了。天道有感，終究脫手帶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