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絕妙[第1頁/共3頁]
掌櫃的本來另有一絲不捨,這個孩子說到底,是個乾實事的孩子,但一聽到考學二字,便麵露諷色,高低打量了她一眼,嘲笑道:“你倒是還不斷念。”
秦殷咬了咬牙,麵上帶笑,對著沈喬輕聲道:“沈蜜斯,可否借我一支筆?”
一柱香的時候彆說是答題了,光是看考卷,都不定能看得完……
終究目光落在落款上……
足足三尺長的考卷,僅用了一炷香的時候,她便已經草草答完了,將筆悄悄地放在了沈喬的案桌上,又道了句感謝,便起家對著徐夫子欠了欠身,分開了。
沈喬回身看著那少女翩然分開的身影,腦海裡映入的便是那雙清澈得能照的清她模樣的瞳孔,那邊麵看似浮泛,卻又像是儲藏著無數東西,無數……她看不明白的東西。
秦殷也冷靜地鬆了口氣,跟在了人群後走了出來。
掌櫃的話語間的諷刺和語氣讓秦殷聽得眉頭一皺,卻仍然不與他做口舌之爭,隻是淡淡一笑,作了個揖。
以是……隻要借筆來答了。
遠遠地傳來那胖小二的呼喊聲,她悄悄跳下長凳,邊回聲邊小跑到一樓大廳內。
雨後的天,夕照餘暉都不再刺眼,像是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映得淺青色的天涯都彷彿染上了霞光普通,一層一層的堆疊,天光埋冇在軟綿綿的雲層後,隻透出一點光圈,也顯得敞亮不凡。
的確,另有兩個月便要州試了,要正式入涼州學府中備考,便隻得辭了這工,但即便是辭了,她心中也是歡樂的。
踩著鐘聲緩緩出去的徐夫子,秦殷是認得的,常常都是她代劉公子上徐夫子的課,為人呆板了些,但講課確切風趣得很。
“感謝了,我這便去。”
“拿去吧,用我給的筆,可不能考得比我差哦。”
徐夫子目光仍不離考卷,語氣篤定,“好,絕妙。”
掌櫃的又看了她一眼,從桌上抽了張草紙,寫了幾句話給了她,隨後揮了揮手,“拿這個去找賬房先生去要,領了就走吧。”
正坐在秦殷身邊的沈喬也風雅回以一笑,涓滴不內疚作態。
沈喬聲音也很輕,但卻不乏調皮的意味,實實在在恰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敬愛。
“沈蜜斯,你可知剛纔坐在這裡的……是哪位學女?”徐夫子哈腰輕聲問著一旁的沈喬。
“《易學女經》……不如何樣,”沈喬側眸看他,麵上平增了一股傲氣,“若作為學論,這本也早該被燒燬了纔是,早在東邑建始年間,常伴天子身側的蕭太傅曾有雲:良田耕作自給自足者雖自強,乃小民利也。這本書卷中關於莊稼改進的方麵,卻還不如當年蕭太傅一句話,你給這本學問掉隊的書卷給我,但是想要我本年落榜?”
考學的男人本就比女子多,男人占得坐位比女子多上了一倍還甚,若不是為了少些事端,她倒不肯暴露女子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