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遠走他鄉[第1頁/共3頁]

太叔奐曉得，她真的累了，她隻是累了。

他曉得，他的答覆不能讓啟娘對勁，也曉得，如許的慘烈會讓很多人不對勁，可凡事都是冥冥中的定命。

看著太叔奐與寧朝來再次走遠，藏在草叢中的一個大漢再次拉弓，將弓箭對準太叔奐的後背……

木神醫喊了一聲大人，語氣中儘是不捨。

太叔奐抱著寧朝來一步一步向前，淚水落在寧朝來臉上，順著臉頰流淌，分不清是誰的眼淚。

她躺在太叔奐的懷裡，兩手抓著太叔奐的袖角，喃喃道，

若以太叔奐的身份下葬，墓碑上還會有他深愛女子的名姓，世世代代，陪他風雨同路。如果以他徐少橋的身份，哪怕有人相伴，也是阿誰他始終冇有麵對過的司笑語，他不樂意。

寧朝來盯著血流成河的大草原，眼神浮泛。

木神醫悄悄看著彷彿消逝在天涯的駿馬，看著不遠處敲著木魚朝修羅場走來的和尚，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太叔將軍已經死了，世上再冇有將軍了。”太叔奐深深凝睇了榻上的兩人一眼，“他們便有勞你們安設了，多謝！”

馬車內，四人兩屍，一片死寂的哀鳴。

道，“你本身去找小令吧，務必將二人帶回長安，入土為安。”

“少橋死了，楚離死了，阿翁死了，表哥死了，杜鵑死了，他們都因為我死了，他們都死了。我好怕，好怕此生欠的債太多，身後會下天國。我想血洗匈奴，手刃烏氏小樓，但是心不足而力不敷，我甚麼都做不了。我累了，看著這滿目瘡痍，我好累。但是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他們的鮮血，紅豔豔的一片，要將我吞噬了。我怕看到他們，又怕看不到他們。”

“小令在火線等著……”太叔奐頓了頓，說道，“入長安後，讓人備兩件衣裳，為他二人沐浴換衣。楚離……送回楚府，讓他身後歸家，魂歸楚氏陵寢。至於少橋，以黑紗覆麵，不準人窺視真容，比及合棺纔將麵紗扯下，便葬在我備下的空塚中吧。”

烏氏小樓一把奪過賀賴手裡的長劍，一劍砍下了大漢的腦袋。

當時與徐少橋坐在一邊的楚離也笑著說，

寧朝來揚唇笑了笑，是啊，隻是累了，或許這就是一場夢，夢醒了，統統人都活著，統統人都好好的。

啟娘翻身上馬，循著方纔分開的那匹馬而去。

“大人，這二位大人的身軀該如何措置？”

此一彆，今後天涯天涯，皆是陌路，他還是草原上的雄鷹，向來都是無所害怕的雄鷹，也隻做得了孤傲的雄鷹。

太叔奐蹲下身子，將寧朝來狠狠揉入懷中，說，“他冇有不要你，他隻是累了，想睡會兒，待睡夠了，天然也就醒了。”

她早說過，如果是如許，她寧肯當初就死在那場大火裡。

徐少橋和楚離皆是麵帶安然的躺在軟榻上，彷彿隻是睡了一覺，可他們再也不會有醒過來的那一天。